锦夜来否+番外(66)

迟玥恒蹲下身,为对方理了理下摆,而后正色道:“皇上知道一会儿怎么对着群臣宣布此事么?”

迟若宸扁扁嘴,哀怨道:“朕昨儿个在母后的凤栖宫里呆了一下午,不都在演练这几句说辞么,九哥你也太小瞧朕了。”语罢,他将黄色布轴卷起,交给常喜:“拿好了,这可是朕拟的第一条圣旨。”

“皇上,是时候了,去早朝吧。”迟玥恒催促。

“九哥,为何你那么兴奋?”小皇帝眼巴巴的道,自己都两夜没合眼了,九哥基本上都陪着自己,为何能那般神采奕奕……他伸出胖手垫脚触了触对方的额头:“没发烧吧。”

迟玥恒失笑:“臣只是一想到严相要成家了,就替他感到高兴。”

迟若宸跟着笑:“宋大人也会开心的吧,朕这次可是不折不扣做了次月老啊,改天替九哥也指一个。”

闻言迟玥恒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义正言辞的按住小皇帝的肩膀:“皇上,并不是人人都像严相这般挑剔又难伺候,臣的妻子自个儿会做主,皇上就省省心吧。”

迟若宸跟在他身后,抓着其衣角,躲在对方影子下来躲避阳光。外头明明是炽热的艳阳天,不知为什么,在迟若宸心里,却莫名感到寒意,连带着常喜手上的明黄色圣旨都刺痛了他的眼……

点错鸳鸯,严相暴怒(附入V公告)

相对于新帝年幼素来荒废政绩的固定状况,严相接连五日未上早朝一事更能激起群臣的好奇心,这是何等的大事,撇去辅政王爷不谈,通常首辅大人在的日子必能寻到严相的身影,二人不合朝中皆有所闻,但凡在政事上,定卯足劲的让对方落于下风。于是这些日子来宋正青一人独占鳌头,却无死对头来唱反调,倒也显得太过清闲了些。

“丁尚书,不知道严相今日可否会来早朝?”新上任的五品巡抚搓着手,一脸试探的表情。

丁允冷冷的哼一声,也不作答,挺着圆溜溜的大肚子站在盘龙金柱边,不时抬手抹一抹额上沁出的热汗,这人啊,一胖就容易感到闷热,动不动就出汗,偏偏还有不识相的人过来打扰,叫他连喘口气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无奈那巡抚并不懂得察言观色,依旧不屈不挠:“下官听闻丁尚书同严相交情颇深,所以……”

“所以什么?”丁允怪声怪气的打断:“严相近来身体抱恙,难道你没听说么?更何况严相是什么身份,岂是你我可以闲话家常的对象,张巡抚莫要学那些碎嘴的贱人,小心哪天被摘了乌纱帽都还不知道自己罪犯何处。”

闻言张巡抚当即黑了脸,因着对方官位比自个儿又高了几阶,当下也不好发作,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忍耐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受教了。”略一拱手就转身离开,扭头就看到角落处也围了一小堆人,他耸耸肩,很快加入到新的讨论里——

一人故作高深的摸着长须道:“宋大人最近可谓是官场得意啊,六阁上奏时再也没人敢出声质疑了。”

“嘘……轻点轻点,宋大人正站在那边呢。”

张巡抚借机插话:“你们都听到风声了没有,据说严相遭人劫了色,所以才会这么久都不出现。”

众人惊讶:“不是已经被劫过一次了么?”

张巡抚一怔,很快补充:“那采花女贼食髓知味,又来了一次。”

嘶——抽气声接连不断。

果真是美貌遭天妒,男人本就不该有祸国殃民的脸孔,长的丑点至少还不会被劫色……众人一致腹诽。

趁着皇上还未临朝之际,等候的群臣或多或少都感到有些无趣,而此刻聊些大人物的糗事倒也带来了不少乐趣,于是这原本不算壮大的讨论群体渐渐壮大起来,聊到兴头上,不知是谁一时得意忘形高声笑道:“严相也真是倒霉……”

“我如何倒霉了?”冷冷的嗓音自殿外不远处传来。守门的两位太监恭敬的低下头,手中所执拂尘朝里堂一甩,示意引路。

众人心惊,只觉那淡淡的几个字犹如冰锥子扎入心坎,又凉又刺,这背后论人是非本就不妥,更何况对象还是那向来喜怒无常的严子湛。方才笑出声的那一位当即成了瘟疫,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他所处的位置不偏不倚外头多出了一个大圈的空余来。

“怎么不说了?”严子湛脚步顿停,瞅着那吓得六神无主的男子。

那小官员腿一软,哭丧着脸道:“下官一时口误……”他忐忑不安的瞄了一眼面前身着朝服的颀长身影,见其眼窝微微泛青肤色几乎是接近病态的苍白,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方才是胡诌的,可照眼前景象看来,莫非严相真是被人蹂躏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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