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韶华+番外(164)

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老夫人只觉头一阵晕,站起来时身子摇摇欲坠,勉强说道:“此事重大,不是你们一两句话都能定下来的,等以后再行商议。”

不甚明亮的光线里,她脸色苍白,皱纹也像是更为深刻了。

曾嬷嬷连忙扶住她。

杜云岩见她竟不同意,怒极了道:“娘,这有什么好商议的?又不是多繁复的事情,把这事儿交给我,我两天就能办成……“没有看出老夫人的难过,他仍在絮絮叨叨,杜云壑冷声道:“你要是再不给我闭上嘴,我今日便让你不能再开口说话!”

刚才那几下的痛好像又再次袭来,杜云岩领教过厉害,到底还是害怕的,他拂袖出了去。

杜云壑用眼神示意曾嬷嬷走开,他代替她扶着老夫人去往上房。

一路上,母子两个都没有说话。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杜云壑轻声道:“母亲想必对儿子有些失望,可是怀石他,儿子不想再纵容下去,他也该有男人的担当了。”

老夫人在来之前,就从下人口里得知了原委,晓得是杜云岩的错,对谢彰出口不逊,才会让杜云壑那么生气,但何至于要分家呢。她作为母亲,并没有太偏心谁,杜云岩她已经在尽力教诲,但也不知是不是年幼时的疼爱,又有杜云壑这样的大哥,这个儿子养成了不好的性子。

“云岩这次是过分的很,我也不怪你,我精力远没有以前好,要不是大媳妇劳心劳力,只怕要出乱子的,”她顿一顿,“又是云岩自己提的分家,你心里有气……”

她以为杜云壑是因为当时的愤怒才答应的。

毕竟人都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杜云壑扶着她胳膊的手稍许用力了些,提醒似的道:“娘,我是已经想好了的。”

老夫人顿住了脚步,诧异的看着他。

“怀石闯祸不是一天两天了,母亲虽然惩治过他,可他可有一丝的悔改?他恐怕还没有意识到他到底错在哪里,且又不止在家里,便是在衙门,他也没有收敛,这样下去,对他并无益处。”杜云壑缓缓道,“娘您该放手了,您管不了他一辈子,儿子也是。”

往后的日子,他们该要分道扬镳的。

老夫人听到这番话,才知道杜云壑已经下定了决心。

回首往事,念及他对整个家的功劳,对杜云岩的扶持,老夫人长叹了口气:“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她语气里有着深深的难过,杜云壑低头扶着她,默默的走入房内。

这件事是谢氏始料未及的,她作为儿媳总有些愧疚,也许那天她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至于闹得两兄弟彻底不和,也让老夫人伤心。

杜云壑安慰她:“早晚有这一日,你不要多想,这是我的主意。”又说起谢彰,“都闹到这份上了,你叫他不要急着搬走。”

“他现在是左右两难了,找到我时说的好像是他的错。”

“就是因他。”杜云壑开玩笑,“他要是脸皮厚一点,就住着又怎么样?反正现在都要分家了,他是住在我家里,你让他走了试试。”

谢氏倒笑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分家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杜云壑每日都要去衙门或去操练军队,谢氏不便怎么插手,也就不是那么雷厉风行,但已经说定,杜云岩也消停了,就是刘氏很犯愁。原本杜莺就因身体不好婚姻困难,要是真的分了家,没了英明神武的大伯依靠,岂不更是举步维艰?

她想了又想,使人给童家送去些东西,当作之前的回礼,算是维系下感情。

七月,漕运河总兵官蒋保慈的母亲七十大寿宴请了众多官员,杜家也在其中,故而一个个用了晌午的饭,歇得会儿便各自去准备,杜若想到老夫人的状况,微微叹了口气,她当时听说要分家,当真是十分喜悦的,但想到分家之后,两家各起各的围墙,她要再去找杜莺,便是一个家到另外一个家,便有些伤感。

奈何她有个这样糟心的二叔!

要是二叔好好的,他们一家子可别提多相亲相爱了。

玉竹给她重新梳理头发,屋檐下挂着的鹦鹉,在笼子里扑棱着,她看得会儿道:“这笼子瞧着有点小,改日使人做个更大些的,它们在里面也自由点儿。”

话音刚落,那母鹦鹉便要瓜子吃。

鹤兰笑起来:“瞧瞧都认得出声音,姑娘一发话,它就晓得是您。”

那母鹦鹉贼精,尾巴比公鹦鹉短,头上蓝毛少一些,可是最为活泼,杜若头两天教了她说瓜子,她喊得可起劲,不像那公鹦鹉倒现在还没有开口。

杜若就让鹤兰去拿瓜子,她梳好头喂鹦鹉,玩到未时,谢氏使人催她出去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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