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139)

作者:岁岁辞晚 阅读记录

两个小丫鬟还是没有说话。

江以桃这下有些恼了:“你们若是这般,我原先说的那些话便都白费了去。”

江以桃原与这两小丫鬟说过,在她院里并没有那些个外边的规矩,尽管是将烟南院当成是自个儿的家就好,她也会将两个小丫鬟当成是能说得上话的友人。

晴柔想着便有些鼻酸,她们这些个身份低贱的婢女,哪儿有这种福气与江家的嫡姑娘称友作伴呢。

可自家姑娘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真切,连在这灯光昏暗的夜里都好像是盛着光一般明亮,晴柔只好点了点头,道:“姑娘的好我们自然是记在心里,怎么会与姑娘置气。”

晴佳也点了点头:“姑娘,我们回去罢,夜色深了。”

这山路并不宽阔,将将能容下两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并肩而行,晴佳在一旁搀着江以桃,晴柔便在前方为她们打着灯。

一路上再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安安静静地走到了山脚下去。

那太子殿下派来的两个侍卫远远地就瞧见了江以桃主仆的那盏灯,才慌慌地吁了一口气,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了庆幸,又十分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若是今夜这江家的五姑娘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明日便会身首异处。

“江五姑娘,您这三更半夜的是去了哪儿,怎么去了这好一会儿?”其中一个侍卫眼看着江以桃施施然地走到了马车跟前,忽然出声问道。

“怎么,一个小侍卫,我还要向你汇报行踪不成。”江以桃沉着脸,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静静地盯着那名侍卫。

江以桃身形瘦削,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了去,那张景致如画的脸也是可爱温和,分明是人畜无害又极好说话的模样,可这一套动作下来,竟是唬得侍卫都结巴起来:“不、不敢……江五姑娘,属下冒犯了。”

晴柔、晴佳连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又缓缓垂下眸子去,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江以桃端着姿态颔了颔首,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两个侍卫一眼,笑问道:“你们可知道,什么人的嘴,是最严的么?”

死人的嘴最严。

两个侍卫吓得一身冷汗,忙忙点头,争先恐后答道:“江五姑娘,我们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不知道。”

江以桃破满意地点点头,被两个小丫鬟搀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慢悠悠地朝着城南江府驶去,江以桃无精打采地侧靠在窗沿边上,单手倚着窗沿撑着下颚,半阖着眼小憩,却止不住地想起陆朝来。

想起他微红的眼尾,满是遗憾的眸子,嘴角勉强的笑。

江以桃知道,陆朝在害怕,在迟疑。

江以桃轻声叹了口气,这声浅浅的叹息很快就没入这寂静的春夜,化成一缕飘散的雾气,被春夜的一阵夜风吹散,谁也没有听着。

若不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或许,或许真会以为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她睁开眼,伸出手来揪了揪绫罗做的帷幔。

然后她就瞧见了……自己的指节。

被陆朝触碰过的指节正灼灼地发着烫,江以桃曲起手指,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酡红了脸,十分心虚地将这只手背在了身后。

她想起了,陆朝微凉的唇。

这春夜太过于寂静了,江以桃只能听见车轱辘划过石板路的碎响,还有那在她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

江以桃抬高空闲的那只手按了按胸口,又好像在一片细微却喧杂的背景音中,听见了什么破土而出的声音。

轻轻地,慢慢地。

在她心口开出了一朵花来。

*

陆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没入黑暗,看着那盏昏黄的烛光一点点地山下走去,直到一声马蹄的嘶鸣响起,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想来那应该是小姑娘的马车罢,这会儿应当是回府了。

这么想着,陆朝又转了个身,定定地瞧着高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宅子。

“阿言。”他轻声呢喃,又浅浅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傻姑娘。”

陆朝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江以桃这般傻的小姑娘,心里头明明什么都门儿清,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直愣愣地就踩进了自己的坑里来。最后还要仰头冲自己笑,软乎乎地叫自己的名字:“陆朝,陆朝。”

可真是个傻姑娘。

陆朝心口忽然泛起了一阵酸涩,指尖那一点儿抹去的湿润已经在春夜里被晾干,连最后一点儿温热都被夜风带走了。

恍惚间,陆朝想起了幼时的江以桃。

小姑娘小时候,比现在还要老成一些,日日捧着一本青蓝色封皮的书,坐在回廊的凳子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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