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83)

作者:岁岁辞晚 阅读记录

商贩与农夫走来走去,近处与远处的叫卖声交织在了一起,孩童在路边嬉戏玩闹着,一切的一切重叠了起来,就成了这人间最令人舒心的烟火气。可在这热闹无比的灯州,江以桃再寻不到陆朝了。

为什么要哭呢,江以桃又问了自己一遍。

她坐在铺了柔软鹅绒的小榻上,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色,也不去管那被轻风吹得上下翩跹的纱帘,任由那漏进来的光在自己脸上亮起又变暗。

或许,是因为她明白,经此一别她便再也见不到陆朝了。

她自然是明白的,她分明比谁都还要明白才对。

可江以桃还是控制不住地想,陆朝真的会去盛京么,会去桂枝亭那儿为她燃一盏长明灯么?

他们……他们约好了的呀。

江以桃闭上眼,全然不顾那些从眼尾滑落的泪水,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哭腔来。

与江以桃从江南入京不同,江润之这批人马并不在沿途的驿站停靠,行车速度也要快得多吗,她原以为需要三日的路程,从江润之口中说出却只需要一日余多。

江以桃问出这话时,他们正停车休整,江润之将唯一的马车让给了妹妹,自个则牵了匹马来骑。她问出还需几日到盛京时,江润之只当是妹妹想家了,迟疑着问:“阿月可是思念家人?倒也不是不能再快些回去的。”

江以桃并不知晓江润之的心中所想,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回到车厢上去了。

江润之瞧着自家妹妹十分多愁善感的背影,也是摸不着头脑,跟着叹了口气。

相比于想家,江以桃更像是不想这么快到盛京城。按理说,阿爹阿娘既然知晓自己在灯州失踪,定也能打探到自己被掳进山的消息才对。

照着他们那迂腐的思想,许是就当她江以桃被山匪玷污了身子,而江家哪里需要一个被玷污过的嫡女呢。何况,出了这档子事,她又哪里还能进宫去为他们夺权?

现如今这境况,她是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罢?

江以桃自嘲地笑了笑,原想着最差的结局不过是自己回京后编出些谎话来圆过去,不曾想阿爹阿娘已经知晓自己失踪的消息,可笑的是竟也不曾想过要来寻自己。

她回到盛京,又该如何自处?

早知是这结局,不如一开始便死在山匪手里,或是死在溪山一了百了便好了。

何苦活着,活着不过是换种方式作践自己罢了。

江以桃没有想到,在溪山的那几日,竟成了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几日。小兔灯还好好地放在车厢上,那朵用帕子包着的小花与桃花簪子一起,静静待在她的袖口。

江以桃恍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口掏出了她撕下的那页纸。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江以桃轻声念着,呆坐了好半晌,才从新将它按原样叠好放了回去。

这些东西,便是江以桃留下的,有关于陆朝的所有了。

休整结束,马车又开始摇摇晃晃前行起来。

舟车劳顿总是让人觉着疲惫的,大多数时候江以桃总是蜷缩着身子躺在小榻上,短暂地休息着。在这片段的睡眠中,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中的自己还置身在溪山,躺在那个她熟悉的、有些破旧的小屋里。

耳边好像传来了陆朝的声音,可江以桃始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陆朝正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轻柔又缱绻,像是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蜂蜜。

“阿言,啊言。”

陆朝的声音好听极了,微微的低沉中夹杂着一丝沙哑,尤其是他放低了声调喊着阿言时,像个小锤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江以桃的心口。

呼吸之间江以桃嗅到了溪山清冽的空气,以及陆朝身上那干净的皂角的味道。

江以桃缓缓睁开了眼,在一片朦胧而模糊的视线之中,刺目的日光从斑驳的树影之中漏了下来,溪山的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将这层层叠叠的翠色吹得不停摇晃,像是一片绿色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数不清的灰尘在空气中跳动着,描绘出了日光的形状。

“江姑娘,我们到了。”

那驾车小厮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打碎一块陶瓷碟子一般,打碎了江以桃眼前的一切。

江以桃陡然睁开眼,眼前哪有什么树影婆娑,有的不过是冰冷的马车车顶。

她回到了盛京城,梦也该醒了。

第46章 江府

江府位于盛京城城南,是座顶顶宏伟的大宅子,江以桃想了想,自己已经有近十年不曾回过盛京城,也不曾回过家中了。

江家是在江以桃祖父那一辈才发家的,早前的江家不过是盛京城的普通人家,到了祖父那一辈时,盛京大乱,当时还是太子爷的先帝曾幸得江家祖父救助,看上了当时家中的江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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