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宅悍妻(135)

做完这些之后,萧如初便将一应器具和模具收在一起,对旁边伺候的玉露道:“这些都拿去扔掉。”

玉露惊愕,她看了看那些制香的器皿物事,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扔掉?”

这些东西都是萧林氏留下来的,虽然萧如初这些年调制了许多香粉,但是每次使用的时候都十分小心,器具用过之后,以清水洗三遍,再以棉布仔细拭净,放在通风处风干,这才敢收入木箱中,春防潮,夏防虫,无比周道仔细,如今竟说要扔了?

见玉露面露讶异,萧如初也不多说,只是摆摆手,道:“都扔了,不能要了。”

“哦,”玉露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是她向来听话,果然收拾了那些器具,往外去了。

萧如初深深吐出一口气,又取出几页宣纸来,将那些片状的香饼以竹镊夹到纸页上,放到窗口的通风处,此时正是黄昏时候,晚风习习,不出片刻,便干了大半,灰色的香饼边缘处轻轻卷曲起来,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在宣纸上投下些微的阴影来。

她看着那些香饼逐渐干透,神情冷静,过了很久,才再次以竹镊夹起,装入木盒中,这香她也是头一次做,因为有一样原料十分难得,便是那些干花瓣了,香的名字叫做近生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到了晚上,月黑风高,天淡星稀,原本在夜里,唐府会在游廊两旁挂上灯笼,用以照明,但是近来因为闹鬼之事,晚上少有人出来,便是连灯笼也没人愿意点了。

深夜亥时,一行人悄悄离了明清苑,顺着游廊,往垂花门一路去了,四处都黑咕隆咚的,南乡手中兜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却没有点着,全凭往日的记忆小心摸索,才不至于撞上柱子。

玉露胆子小,萧如初没让她来,玉缀贴近过来,小声道:“小姐,咱们这是去作甚?”

她握着萧如初的手,手心都渗出一点汗来,萧如初冲她比了比食指,做出一个嘘的姿势,轻轻摇头,玉缀便不说话了,前面是南乡,后面是唐怀瑜,她们两人走在中间,到底还是安心了些许。

一行人就这样低调地走到了垂花门附近,前面传来火烛线香的气味,还有人的喁喁私语,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谲,玉缀的手不由捏得愈发紧了,她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唐怀瑜仍旧跟在后面,这才又放下心来。

在垂花门后,南乡住了步子,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那盏油灯,几人被埋没在浓厚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那烟火的气息愈发浓了。

人的低语戛然而止,空气骤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一个犹带着稚气的童声响起:“师傅,亥时三刻已过了。”

另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线香烧完了么?”

脚步声响起,片刻后,那清脆的童声又回道:“烧完了,师傅,他们不是已经散了么?咱们也走吧。”

“不可,眼下还不是时候,”丘不尽道:“总要给他们听得一点动静才是,你去将那几卷黄符烧了。”

“是。”

丘不尽又仔细叮嘱道:“远着些烧,去那亭子边上,有些动静便成。”

“徒儿晓得了。”

那童子应声便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垂花门后几人听着这师徒二人做虚弄假,也不做声,耳听得不远处的荷花池方向骤然传来轰然之声,仿佛是爆竹炸裂的声音一般,还伴随着水花溅起的窸窣声,那动静在这寂静的夜色里传开去,倒还真是不小,足够糊弄唐府那些人了。

萧如初听得啼笑皆非,身后的唐怀瑜却笑了起来,小声道:“真该让他们来瞧一瞧,这位高人是如何开坛作法的。”

那脚步声又响起,童子回来了,脆生生道:“师傅,成了。”

丘不尽顿了顿,又吩咐道:“把这些符纸和糯米撒一撒,狗血呢?泼好了不曾?”

“都妥当了。”

丘不尽满意地道:“那咱们便回去罢,明儿叫他们来看便成。”

斜刺里一个声音接道:“叫谁来看?”

“自然是……”

丘不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道:“是谁在说话?!”

唐怀瑜笑着从垂花门后转过来,道:“自然是你爷爷我在说话了。”

那丘不尽从未见过他的,大半夜突然从门后冒出个人来,他不由恐惧道:“你是何人?”

唐怀瑜不屑道:“招摇撞骗的老东西,你也配问我的名字?”

“道长不认得他,可认得妾身?”萧如初从南乡手中接过点亮的油灯,也从暗处出来,月光清凌凌地洒落,照亮了她的面容,丘不尽自然是认得她的,霎时哑然无语。

他今日上午还提议让老太太休了这唐萧氏,以破唐府的邪祟,却全没想到眼下自己一番事情被她撞破了,顿时脸色微微发青,萧如初上前一步,又问道:“道长修行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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