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登基了(159)

你可是个钦差,奉旨来办案的,不是来哄你的王妃的!

林胤然腹诽之后,心里倒松快了一些,他巴不得对方早点滚蛋完事,口中还要假意道:“这却是一桩难事了,王妃若是忧思成疾可如何是好?王爷也是难啊。”

赵羡笑了一声,望着他,意味深长道:“谁说不是呢?人生在世,不过是左右为难,本王如此,林府台亦是如此啊。”

林胤然心里一突,不解其意,遂只能干巴巴地笑笑:“是啊,王爷说得有理,有理。”

于是在山阳省一众官员暗暗的欢欣雀跃下,送走了朝廷来的钦差,虽然到了最后,他们也没搞明白这个钦差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说查案吧,案子也没查明白,不过说到底,煞神走了就好,山阳省很快就会恢复从前的平静。

来时三辆马车,去时亦是三辆,只是后面的马车上多了两个人,无人发现,仍旧还是水路,回到京师时,已是三月中旬了。

阳春三月间,桃花杏花争相开放,到处都是一番花红柳绿,生机勃勃的景致,京师也终于有了几分盎然的春色。

王府里的迎春花开了,细长的枝条上点缀着鹅黄的小花,花枝争先恐后地从墙上垂下来,好大一片,仿佛墨绿色的瀑布一般。

姒幽一进王府便被这丛花吸引住了,她犹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这些纸条还是光秃秃的,丑得惊人,不想到了春天,竟会这样好看。

“阿幽。”

身后传来赵羡的声音,她转过身去,正见着他从游廊上下来,道:“我得进宫一趟。”

姒幽想了想,道:“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要与赵羡一起入宫,其中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们要成亲了,至少要与未来丈夫的家人打一声招呼,姒幽记得巫族里当初也是这样做的。

赵羡很明显地一愣,然后便笑了,他的眼睛很亮,伸手轻抚姒幽的鬓发,温柔笑道:“阿幽,今天还不行,我有事情要向父皇禀报,等明日吧。”

姒幽点点头:“好。”

赵羡唤来下人,安排车马,准备进宫,在这个分外寻常的下午,夕阳微照,将一切的影子都拖得长长的,当他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还无人意识到,一场足以引起整个朝廷震动的事情要发生了。

赵羡等在御书房外,不多时,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刘春满出现在门口,胖胖的脸上堆起笑意,恭敬道:“王爷,皇上宣您觐见。”

赵羡微微颔首,他大步走进了殿内,久未见面的靖光帝,正坐在御案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见了他,抬起头来,赵羡立即俯身拜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靖光帝将折子放下,手肘撑着桌沿,俯视着他道:“听说你家王妃思念家里,你连案子也不办了,着急忙慌就赶回了京师?”

“朕交给你差事,你就是这么给朕办的?”

赵羡叩头,立即道:“并非如此,父皇,儿臣实是另有隐情,王妃之事只是借口,以作脱身,特意回来将实情禀报父皇。”

靖光帝微微眯起眼,略微坐直了身子,道:“你说,朕听着。”

赵羡取出一卷账本,道:“父皇看了这个,便什么都明白了。”

靖光帝:“拿过来。”

一旁候着的刘春满立即上前,双手小心取过那卷账本,呈到靖光帝的案前,账本很陈旧,边缘泛着黄,甚至还起了皮微微卷起,有墨色透了出来,靖光帝盯着它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打开。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寂,靖光帝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最后难看得简直犹如锅底一般,账本上那一个个名字,犹如锥子一般,刺入他的眼中,无所遁形,像是扯开了表面的皮,露出肮脏的不为人知的内里。

看到最后,靖光帝已然面色铁青,刘春满服侍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般情态,那一双眼里如同在酝酿着噬人的风暴。

“混账东西!”

靖光帝咬牙切齿地骂道,他的手都略微发抖,举起那账册正欲摔出去,想了想,又作罢,然后一把抄起御案上的描金龙纹端砚扔了出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哐当声音,砸在刘春满的脚边,吓得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满室宫人俱是一颤。

靖光帝猛地站起身来,怒声道:“朕的臣子!百姓的父母官!就是这么一群蠡虫!中饱私囊,尸位素餐,来人!将内阁阁员并六部尚书,还有太子,都给朕叫来!”

话说到这里,怒气倏然消失,他的声音转为森然:“朕倒要看看,他们准备如何给朕解释此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一怒,则是伏尸千里,血流漂橹,就在这个寻常的下午,靖光二十九年,大齐朝官场最大的一次官员贪腐案便由此拉开了序幕,朝局为之整顿肃清,牵连在其中的人除了山阳省所有的官员之外,还有朝廷六部的人,甚至包括了宫廷内务府,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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