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娶我吧(23)

“好。”沈凝烟应道,刚想施展轻功越过竹篱笆进院子,里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神态憔悴的妇人步履蹒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道:“是谁啊?”

秦三挥了挥手,道:“李夫人,是我,秦三。”

李夫人的步子一顿,虽已多月不见,但对秦三这个名字还是有印象的。她上前将门栓取走,见秦三身旁还有两个眼生的陌生男女,李夫人迟疑着把门打开,“这两位是……”

秦三指了指叶昔迟,道:“李夫人,这位公子是从京城来的,他听了你们的事情之后,想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夫人自知秦三说的是哪件事情。她狐疑地望着叶昔迟,这几个月为了女儿和酒楼的事情,他们老两口几乎已经把扬州城里的官僚都寻了个遍,银子塞了不少,可那些可恶的贪官收了他们银子却不做事,更有甚者收银子的时候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彻查,可不到几个时辰,就派人来将他们抓走,反咬他们贿赂官府,意图栽赃,变脸变得比天气还快,为此自家老伴可挨了不少板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会做几个小菜之外什么都不懂,只能日日夜夜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老伴和成日疯疯癫癫的女儿干着急。

李夫人扶着门框,对叶昔迟道:“你是当官的?”

叶昔迟摇了摇头,道:“不是。”

李夫人又问,“那你认识当官的?”

叶昔迟再次摇头,“也不认识。”

李夫人失望地摆了摆手,道:“你既不是当官的,也不认识当官的,是帮不了我们的,知道了情况也没用,你还是走吧。”

秦三抵住了李夫人欲关上的门,急道:“李夫人,这位公子是个聪明人,不管怎么样,也好歹让他帮忙出出主意啊。”

见李夫人仍是不太相信,叶昔迟上前一步,温言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在下不才,但自信也能将此事查明,李夫人又何必那么快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李夫人见叶昔迟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谈吐举止又出乎常人,规矩懂礼,心道应该不是一个坏人,思虑了一会儿,便侧身让他们进屋,道:“那我就先谢过公子了。”

“夫人不必客气。”叶昔迟微微颔首。

进了屋,沈凝烟和叶昔迟几乎被里面的情形吓倒。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左右各摆了一张床榻,左边那张稍大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正卧躺着,身下垫了厚厚的几层被褥,他的上衣穿着完好,但裤子却被褪至膝盖,从腰间到大腿上都缠满了绷带,绷带上还有斑斑血迹渗出。右边的那张榻上,一个年轻女子正闭着眼假寐,口中时不时地发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额角处也包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沈凝烟见不得血,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稍有不适,身子微微一颤,紧接着,叶昔迟已经托住了她的手臂。

“还好吗?”叶昔迟凝眉询问,语气里竟有几分担忧。

沈凝烟轻轻点头,抿嘴笑道:“我没事。”

叶昔迟仍是不太放心她,扶着她在窗户旁坐下,接过李夫人端来的水,轻声道了声谢,然后递给沈凝烟,“喝些水吧,会好点。”

“这位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李夫人见沈凝烟脸色苍白,唇瓣又毫无血色,不知怎么想起了自己已经半疯癫的女儿,既心疼又担忧。

沈凝烟轻言道:“我只是有些晕血,不碍事的,多谢夫人关心。”

李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李老板,叹了口气,道:“这年头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草民,身后没有大人物撑腰,走到哪里都会被欺。我家老伴本来身板子可硬朗了,可这几个月连挨了几顿板子下来,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唉,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秦三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安慰道:“李夫人,你先别着急,先把那日发生的事儿跟我们说一遍吧,我们再想想怎么帮你们。”

李夫人点了点头,慢慢回忆道:“那件事过去差不多已经半年多了,我记得前一日是我闺女出嫁的日子,当夜我们在酒楼里办了好几桌酒席,邀请了街坊四邻都来庆祝,就连对面倚翠轩的赵老板也请来了。老李高兴,就多喝了几壶酒,本想趁着喜事第二日就休息一天,不营业了,可老李执意要开门,说大伙儿都吃惯了我们做的饭菜,一日不开他们就没地方吃去了。所以第二日一大早,我们还是按时去开了门。

“那会儿离午时尚早,伙计们都在后院里准备,街上也没有多少人走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便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传来嚷嚷声,像是有人在吵架。我好奇之下过去一看,却见我闺女穿着喜服,正被一群人往我们楼的方向推!当时我就急了,连忙跑上去询问,闺女一见到我,就扑在了我怀里哭。那些推着她过来的人,把几口放了嫁妆的大箱子砸在了一边,还大声说什么我闺女不贞,跟别的男人有染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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