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入瓮(180)

“到现在,你还不肯喊我一声父皇吗?”他刚刚明明就要喊出口了,为何又要改口?难道他还在怪他吗?可他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他又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在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漂泊了十多年呢。

楚离再次下跪,动了动唇,在嘉禾帝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地喊出了憋在心里十多年的称呼:“父皇。”

这才是他的父亲,当初因为母妃的死,他恨过他,也埋怨过他,然而等他跪在他的面前,听着他喊他冀儿的时候,他只想像楚骞和楚昱那样,喊他一声父皇。

嘉禾帝哎了一声,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肩道:“冀儿,朕的冀儿……”

看到父皇和哥哥抱在一起哭,秀鸾吸吸鼻子,上前,靠在嘉禾帝的肩上。嘉禾帝索性将一双儿女都揽到了怀里。

房里的动静不大,却足以能够让守在门口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刘喜本来是竖着耳朵等嘉禾帝的吩咐的,哪知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往台阶下踱了几步。

“冀儿,你先前说,宫外的那位大夫不仅治好了你的病,还替你解了毒,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的情绪稳定后,嘉禾帝朝楚离问道。方才他说的那些,别的他都听得懂,可唯独这个,他有些疑惑,难不成他离宫后,还曾被人下过毒?

楚离和秀鸾一人坐在嘉禾帝的一边,秀鸾爱粘人,一直抱着嘉禾帝的手臂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聊天,楚离就不一样了,哪怕刚认了父皇,也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不敢有半分逾矩:“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刘大夫救下我后替我诊断时就曾告诉我,我的体内潜伏着一种毒,不严重,不会立刻致命,但因为长年累月的服食,导致我的身体虚弱,再加上我本就有病,因此很多时候我才会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还说,这种毒虽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却会从根本损害我的身体,加快催发我的病情,这也是为什么外祖母同样有这病,却安然地度过了二十五年,而我一出生起,就病得下不了床。”

嘉禾帝听后面色大变,照那大夫的意思,冀儿身体里的这毒并非在出宫后所中,可他此前又从未离过宫,所以这个毒,是在宫里中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谁下的?还有……长年累月的服食,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要是有人要给他下毒,一次两次,说不定有可能,可长年累月,代表着什么?一个民间的普通大夫都能诊治出来的病,他宫里的太医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为什么他从没听他们提过只字片语?

嘉禾帝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年柔妃母子出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宫里人所为,但是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他也不想相信是他任何一个嫔妃在背后主使。可现在听了楚离的话,这样的怀疑再一次浮现在了心头,冀儿的病和柔妃母子出事到底有没有关系?他的病严重到药石无灵的程度,真的是太医们的医术不够,还是有人故意在其中动了手脚?

“父皇,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要追究,也不急于这一时。”楚离点到为止,他明白他这么说了,嘉禾帝一定会派人去查,只要他肯查,过去的事情就一定会有眉目,他不急在这一时。他今夜入宫,是有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事。

“今日儿臣进宫,是有一事想求父皇。”

他这么说,嘉禾帝只能压下心里的怀疑,难得儿子有事求他,他当然会应。嘉禾帝和蔼地朝他笑道:“说说看,有什么要父皇帮你的。”

楚离道:“我想请父皇给我赐婚。”

赐婚?嘉禾帝万万没想到楚离求的居然是这事,他若只是状元,他想要求旨赐婚,嘉禾帝问几句也就允了,可他现在已经不只是他的臣子了,更是他的皇儿,他的婚事,他需仔细推敲。

不过嘉禾帝到底不忍他失望,于是多问了一句:“是哪家的姑娘?”

楚离抬头,看到秀鸾在嘉禾帝身后朝他挤眉弄眼地笑,于是道:“是秦穆的女儿,秦依依。”

又是秦穆。

一连两个人求他要给秦家的女儿的赐婚,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儿子,嘉禾帝不由愣了愣,脱口道:“半年前景焱也来求朕给他赐婚,也是秦穆的女儿,你们怎么……”

他原本是想问,他们为何全都看上秦穆的女儿了?可一看楚离的脸色,嘉禾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难道你和景焱要娶的是同一个女子?”

楚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这,这怎么可以?朕在半年已经给景焱同那姑娘赐了婚,冀儿你……”嘉禾帝想拒绝,又没有立刻说出口。他知道秦穆有两个女儿,一个已正值婚龄,另一个还小点,若是冀儿与江景焱看上的不是同一个女子,冀儿喜欢那个姑娘,他赐个婚,让他娶了当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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