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在上(174)

陆晋眼神微黯,轻咳一声,佯做无意问道:“你不是要系五色绳吗?系了没有?”

“啊?”韩嘉宜摇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迟疑着摇了摇头:“没有。小孩子才系这个,再说,我手上戴着镯子……”

她说着将手往大哥面前稍微伸了一下,好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戴着的玉镯。

陆晋眸光轻闪:“谁说一定是小孩子系了?大人也可以。驱灾辟邪,长命百岁,图个吉利。”

再过四天就及笄的姑娘,算什么小孩子?

韩嘉宜眼珠子转了转,她放下扇子,身体向陆晋稍微挪动了一些,仰脸笑道:“大人也可以,那我给大哥系上?”

陆晋皱眉:“我……”

“你说的啊,大人也可以。你是大人,你为什么不可以?”韩嘉宜振振有词,她自袖袋里取出五色绳,托在手心里递给大哥。

在睢阳时,这种五色绳,多系在孩童手腕上,一想到大哥这样大了,手上还系五色绳,韩嘉宜不免有些期待。她含笑看着他,兴致勃勃。

见她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充满了期待,陆晋心中一动,竟不忍心拒绝她。他垂眸,故作为难:“可是,我单手没法系。”

“那我给你系啊。”韩嘉宜脱口而出。

陆晋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点头:“好。”他大大方方向她伸出了手。

他双手向自己伸过来时,韩嘉宜心头一跳,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她迟疑了一瞬,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

她脑海里隐约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样不妥,亲兄妹长大了以后也要避嫌的。”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对她说:“大哥都这么淡然,你若刻意避嫌,反倒惹人生疑,显得你心里有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慢慢地靠近他的手,稍微捋了捋袖子,为他系上五色绳。

行动间,免不了要碰到他的肌肤。他的手腕硬硬的,和她软绵绵的手也不一样。他的手很烫,那热度就沿着她的指尖,一点点蔓延至她的心窝。

韩嘉宜忽然有些后悔了。或许她不应该提出让他系五色绳的,害自己白白紧张了这么久。

两条五色绳系好,她仿佛打了一场仗一般,紧张而又刺激。

而陆晋并不比她好受多少。她柔软的小手在他掌心以及手腕抚弄,痒痒的、麻麻的。他略一垂眸,就能看见她一段纤美雪白的后颈。他克制住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喃声道:“嘉宜……”

“嗯?”韩嘉宜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她好像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绸,将两人的视线黏在了一起。

马车行走间,车帘被风吹起一角,一阵凉风吹入,韩嘉宜心中一凛,先扭过了头。她捡起折扇,胡乱扇着,口中说道:“呀,夏天好热啊。”

陆晋“嗯”了一声,心中的躁动慢慢平复,他双目微敛,极其自然:“不过还不到用冰的时候。”

“是啊,是啊。”韩嘉宜点头,“到六月才需要用冰吧。”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没再提方才的那些尴尬。

因为是端午节,太后的福寿宫,来请安的小辈不少。

陆晋与韩嘉宜到来时,正巧平安郡王郭越要告辞离去。

看见他,韩嘉宜愣了愣,不由地想起他曾经托二哥问的话。自那次书坊一别,他们数月都没再见过面。这次骤然相逢,韩嘉宜下意识就去看大哥陆晋。

陆晋则很自然地与平安郡王打招呼:“王爷……”

郭越拱了拱手:“表哥。”他视线在韩嘉宜脸上凝滞了一瞬:“嘉宜妹妹。”

他知道,再过几日,她就要及笄了。姑姑说,等她及笄以后,再同她母亲认真商谈一次。山路走不通,可以走水路。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她母亲同意了,那她也只能应了。不过他则有些犹豫,真要这样吗?

如今看见她,他有些不安,打了招呼后,匆忙说道:“你们是来给太后请安的么?我,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他大步离去,而陆晋与韩嘉宜则见到了太后。

太后今天神采奕奕,甚是欢喜:“快过来。”

两人一起冲太后施了礼。

拉着外孙的手,太后笑道:“晋儿,哀家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咦……”她目光落在陆晋手腕的五色绳上,勾起了唇角:“你还系这个,挺好。”

陆晋还没说话,韩嘉宜倒先红了脸,她也不敢说是自己的杰作,只环顾四周,佯做打量着福寿宫。

“嗯,觉得挺好的,就系了。”陆晋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韩嘉宜身上,眸中闪过一抹温柔。

就五色绳一事,太后并没有说太多,她急于告诉外孙的,是另外一桩事:“宣王嗣子定下了,就是郭锦。今晚端午家宴,哀家就跟皇上提,说哀家要收了嘉宜做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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