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102)

“欸,好好。”

王疏月听着这些话,心里到松了一口气。

看来,下手的人也怕不干净。这到替她省了不少的事。

“丫头。”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的说辞,身旁的女人突然唤了她一声。

“要不,算了。你要我替你主子想。谁又替你想呢。”

王疏月握紧了她的手。

“我没事,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皇上因为我,已经令朝廷后宫有了微词,若能因此过,给我一番惩治,也许还能稍微压一压“重汉臣,轻满蒙”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是于主子有利的,况大阿哥的性命无碍,我毕竟是妃嫔,太后会开恩留我的性命,娘娘,您放心,我这么个人,在哪里活着都一样,您听我的吧,交给我了,就别开口。”

能说什么呢,王疏月心已经细成了这样,细枝末节都替皇帝想到了。违逆她,到成了不识大局。她绵长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没有再出声。

王疏月扶着云答应,一路一深一浅地往春永殿行去。细软的风,渐渐吹浑了她的眼睛。

于她而言,人和人的关联一定是在世俗的际遇之中生长起来的,从前她一个人住在卧云精舍,那层冷清的书香精细地把她包裹在了其中,男子的气息,欲望,生儿育女的宿命,以及为人妻为人母亲的担当都侵袭不到她的身边。

直到皇帝在她面前折腰。

这折腰啊,绝不是为她倾心的意思。毕竟他冷了那么多年,爱一个人过程,也就变得别扭又愚蠢。

所谓折腰,是在撑扶她时,腰上实实在在的那“啪”的一声脆响,以及脆响之后,那人道貌岸然,忍痛不说的模样。这些东西冥冥之中撕开了卧云那层书香的膜儿。王疏月从此有了俗人的情,但又没有那么快地自认自知,于是,过程就像此番扶人行路一般,深深浅浅,磕磕碰碰,糊里糊涂,是好大的一场修炼。

王疏月一面想着,一面撑稳了身旁的女人。最初她也没想做什么。

可恩和情,它们不受人控制地想要相互抵报。这就是相互给出了真心。

但若人和人真心维护对方,又是绝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心的。

王疏月能在云答应面前说出自己的考量,但在皇帝面前,一定会变成哑巴。

所以她也几乎能想到,皇帝知道这件事以后,要掐她的脸,狂妄地跟她说:“你就是听不懂朕的话!”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又不是第一次犟他。

***

春永殿灯火映入眼中。夜已深寂,秋蝉苟延残喘。

太后坐在正心,手中一颗一颗地数着翡翠佛珠。皇后坐在太后身旁,成妃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正摁着眉心哭得伤心。淑嫔和顺嫔见太后神色严肃,殿中除了陈姁之外,也没有伺候的宫人,自是不敢坐了,皆立在茶炉旁。

内务府和敬事房的掌事太监都候在门外。

一时之间,窗上人影林立,却又都一动不动给,令人背后深然。

王疏月与云答应跪在殿中。低垂着头。

身上的春绸芙蓉绣氅衣已经被夜中秋露润湿了。

她的手按在地上,潮湿的袖口贴在手背上,后脖处也像出过一阵冷汗,耳后的碎发蜿蜒地贴在耳后。虽狼狈,但那副仪态还是无可挑剔。

她身旁的女人将身子伏得很低,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陈姁,去问院正,大阿哥如何,若无大碍就送他回云崖馆。”

说着,又看向成妃:“你也跟着去后面看看,哀家听不得你在这儿哭。”

成妃忙站起身,抽泣着蹲了福,跟朕陈姁转到牡丹雕纹的大银屏风后去了。”

成妃去后,太后摘下手中的佛珠,啪地一声拍到茶案上,引得顺嫔和淑嫔肩头一颤。皇后抬起头,轻声道:“皇额娘,今儿太晚了,不如,先将和妃看守,等皇上回来,再行细问吧。”

太后冷声:“皇后不要开口。事关皇家子嗣的性命,皇后不能替皇帝分忧,已是大罪,若还存心包庇,就更是德不配位。”

一席话,说得皇后也只能跪下请罪。

太后重新看向王疏月与云答应。

“和妃。”

“在。”

“哀家再问你最后一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疏月伏低身来:“奴才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是奴才收买主子娘娘的身边人,谋害大阿哥,被祐恩寺的云答应撞破,奴才自知有罪不能逃脱,更是辜负的皇恩,羞愧万分,只有跟太后娘娘认罪,请您降罪,方能乞一丝心安。”

“和妃,人人遇到这样的事,都是竭力撇清,你到好,在哀家面前一样不落得全部认下,你当哀家糊涂吗!”

“奴才不敢。”

“你该知道,谋害皇嗣是大罪,你就不怕哀家赐你一死,让你连见圣求绕的机会都没有?哀家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要害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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