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104)

太后道:“他听到什么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让大阿哥怎么就出来了,快把他带下去,如何能让个孩子听这些话。”

王疏月忙将那双冻得通红小脚捂进自己的怀中。

“听话,去找你额娘。”

孩子倔强地搂紧了王疏月地脖子,“皇祖母,今日萍姑姑也给我吃了一块茯苓糕,吃了孙儿就迷糊了,可是孙儿吃得出来,那不是和娘娘做的……”

他像只猴子一样勾着她,生怕宫人把他拽走。那一双小手捏得红红的,鼻子里呼出的气烫得吓人,但他就是倔强地扭着王疏远,不论宫人怎么抱,死活不撒手。

王疏月心头一热,眼泪跟着就盈满了眼眶。

孩子的心啊,和这肮胀的世道相比,真是太珍贵了。

她用心对待这对父子,想不到,皇帝不在的时候,他这个年幼的孩子,竟也肯张开手臂,像一只幼鸟一样挡在她的面前。

诚然,他还无法理解王疏月的用心,但他说出的这番话,足以令王疏月心疼动容。

她忍不住搂紧了大阿哥。

“好孩子,和娘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大阿哥趴在她肩上,还抬起手来给她擦泪:“和娘娘不哭,不哭。您要哭儿臣也哭了。”

成妃此时也跟了出来,见此场景,忙将大阿哥从王疏月身旁拽了过来:“恒卓,你一个孩子怎么能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说,快过来。”

“儿臣没有胡说,儿臣不准他们伤和娘娘。”

第46章 浪淘沙(二)

成妃怔怔地望着自个怀中的大阿哥,半晌,方抬头对太后娘娘道:“娘娘,大阿哥虽不该胡言,但他的话真啊,和妃平时对大阿哥的好,妾都看在眼里,您开些恩……不要……”

太后提声压了成妃的话:“成妃,你刚才也是听到了的,这是她自己认的。你们母子两也不知道是什么心,哀家和皇后要替你们母子做主,你们倒好,一个护着她,一个替她求情,你们让哀家如何处置?”

话声刚落,窗上的原本整齐的人影子一下子乱起来,纷纷退向两旁。

接着雕花的隔扇门被推开,秋夜的风一下子吹进来,摇乱了春永殿中的灯笼,吱呀吱呀地迎风作响。太后抬起头,只见自己身边的太监杜容海疾步走进来。

“娘娘,皇上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走过春晖堂了。”

一闻此话,不光成妃和皇后,就连候在外面的太监宫女都噤了声。

太后不由地笑了一声:“皇帝回来,你们慌什么,都是犯什么错事,是你们谋害皇嗣吗?”

成妃和皇后都没有出声。

春永殿前的道路被空荡荡地留出来,偶尔拂扫过几片枯叶子,却也是连和地面摩擦的声音都听不到,滚入阴影里静默着,和所有人一道屏息以待人来。

不多时,远处仪仗过来。

张得通在前面亲自提灯照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皇帝走在灯阵后面,身上穿着石青色的衮服(朝服外面穿的,也叫龙褂),肩上的缂丝五爪金龙日月纹,金银相交,张牙舞爪。

今日叫了大起。九卿科道会议并几个议政王,以及在京的四品官员全部齐集乾清门,户部亏空的的事盘根错节,在京官吏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掰扯起来尤为艰难。张得通在皇帝身边听了一耳朵的诛心之言。他是个太监,并不太懂什么是“提解火耗以养州县。”

但他从皇帝的面色和口吻,以及百官们沾粘的额头看出来,皇帝动了真怒。

于是,梁安来寻他的时候,他都不敢贸然去回话。但这梁安这个人也是痴执,就在月华门处傻等。皇帝那边散议,出月华门,到是扫眼看到了他。

问了张得通一句“何事。”

张得通才敢把大阿哥的事禀了。

皇帝犯疑。又把梁安召至身旁询问,怎是他过来禀事。

梁安跪回道,“和主儿私去了祐恩寺寻大阿哥。”

皇帝目光一动。

竟在月华门前怔住了。

张得通伺候了皇帝二十多年,从来没看见过自己的这位主子露出那样的神情。他偷偷地借着灯火看皇帝的眼神。那眼底的东西说不上来是恨还是愧,看得久了,甚至能从那一贯冷寒的眼中,看出些零星的水光。

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提祐恩寺的那位云答应,王疏月也不敢。

他们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猜,皇帝对自己的这位身生的亲额娘,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这毕竟涉及到皇帝的出身,涉及的先帝给他的那句极为绝情难听的批语——奴隶之子。

因此人们大多知道,佑恩寺是皇帝的逆鳞,但少数人也会想,那是皇帝的软肋。

比如,王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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