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173)

“王疏月,我改了,你怎么傻了。”

“我……我没有,就是觉得……我罪该万死。”

“得了吧。你们一家子罪该万死,谁伺候朕……我。”

他舌头打了个结,暗有些尴尬,于是人一下子习惯性得绷了起来。也不再看王疏月,单身抱着大阿哥径直走到里面去了,大阿哥求救似的看向王疏月。张口无声,那口型,只管叫她跟去。

王疏月望着皇帝的背影,摇头笑出了声。

“父亲,哥哥,你们也自在些,不然,主子该不自在了。”

王授文并张得通几个人跟着皇帝走到前面去了。

王疏月与王定清则行在了后面,前面皇帝也没传人过来催,也像是默准了他们二人单独说几句话。

“兄长回京,我也算安了心。这几年都不得见兄长,也不知兄长在云南过得好吗?”

“臣一切都好,只是挂念娘娘,臣在外头一直听说娘娘身子不好,如今愈了吗?”

王疏月仰头笑笑:“我无妨,反而这回见父亲,像老了好些。”

王定清朝前面看去,王授文的腰的确比前几年看着要佝偻。

人命受天定。父子,母女的缘分说尽就尽。着实伤感。

“母亲走的时候,娘娘在身边吗?”

王疏月摇了摇头,“没有,我也不及送最后一程。但这个罪过在我,要应也应在我身上,兄长是王家唯一香火,我这辈子已是如此了,有了大阿哥,后面还有没有子嗣的造化,我都不强求了,倒是兄长,切莫再耽搁。”

王定清站住脚步:“娘娘既有命,臣没有不遵从的,但凭娘娘做主。”

王疏月仰头望着他。

“兄长,我做什么主呢,我一直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仕途艰难。我入宫,看似是你们的倚仗,却也是你们的隐忧,父亲和你处世不易,你若再不能得一知心,知冷暖的人,让我如何面对母亲。我什么主都不做,但愿兄长能得一心人的,从此白首不相离。”

她这一席诚恳而富温情的话说完,王定清却莫名地有些心疼这个妹子。

四年来,他到没怎么变,但她却比从前要稳重多了。但不变的还是她的那颗心,和母亲一样柔软,关照人情,体贴冷暖。

“只要娘娘好,臣万死不辞。”

王疏月摇了摇头:“兄长且莫再说这样的话。我想你们好,我既已入宫,我的结果和造化,都在我的主子身上,兄长不要挂念,朝政之余,多自在些,也替我劝劝父亲,他习惯在劳心,要多关照关照他自个的身子。”

说着,他朝后面的马车上看了一眼。

“我这回出来啊,也从宫里带了好些补养身体的东西出来,好在这回主子在,不然父亲是断不会让我尽心的。这几年他只当我是和妃,但我的话从宫里传出来,早没了亲情滋味,逢年过节,跟着赏赐一道递出来,入了父亲的耳,也着实不像个女儿说出来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母亲走后,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有多挂念他……”

“是,臣会把娘娘的意思,说给父亲听的。”

王疏月点了点头,垂下了眼。

雪风把枝头幽香四溢的花吹落她的肩头。

若换成少年时,王定清定要替她拂去,或调一朵鲜亮的,给她簪鬓。但这会儿,他只能规规矩矩地站着。

“好久好久,没跟哥哥去三庆园听戏了。”

“娘娘想去吗?”

“想啊,不过能回来,已是大恩,再不能放肆了。”

“若臣当时在京,一定不会让娘娘入宫。”

王疏月抬手,自拂去肩头的花:“哥哥,其实缘分天定,我在主子身边,过得很好。”

正说着,前面何庆走回来。

“主儿,前面王老大人请您呢。”

“知道了。”

“欸,那您和王大人啊,快着些。前面戏啊……要开锣了。”

***

王家是个三进院。沿南北轴线安排倒座房、垂花门、正厅、正房、后罩房。每进院落有东西厢房,正厅房两侧有耳房。院落四周有穿山游廊及抄手游廊将住房联在一起。大门则开在东南角上。这会儿戏台则是搭在后面的园子里头。

王家的人不多,行走的人知道是接驾,皆屏息以侍。除了王授文的声音之外,周遭再听不见人声。

其实从前明到大清,朝代更替了,但官宦之家的娱兴也就那么几样,尤其是请客做东道,都有一定的定例,无非就是戏酒两样。但这两样东西,王授文是都不擅长,凭家人和王定清张罗安排的,于是如今要他从戏文上着手,陪着皇帝说什么,他还真说不出来。

戏班子是仍是在大栅栏班底里挑的。

现唱的是《黄柏央大摆迷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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