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186)

“王疏月,你究竟穿不穿衣服。你要不穿,朕就让人抬你去养心殿。”

话声刚落,却听她道:“主子本就做的是这个打算,又过来一趟做什么。”

皇帝一窒。

“你什么意思,朕让你去养心殿侍寝,错不了不成!”

“不是,我只怪我自己,仗着您的恩宠,越发轻狂地连本分都乐意守了。”

说着,她所幸将整个身子从新缩入棉被之中。

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有窗外的落雨声,渐渐在耳中明晰起来。

她缩在被褥中,靠着那一层棉花,在他面前可怜地裹着最后一层体面。

他们不对等,她拥有的太少,而他又权势滔天,稍不留神,就会把她身上零星半点东西全部褫夺掉。

这本不是他的本意。

想着,皇帝揉了揉额头,手一放在膝盖上,就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他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把心头乱七八糟的气焰稍稍压下来,胡乱抓过金翘叠放在榻边的中衣走过去,别过头伸手递给她。

“起来,把衣裳穿上,朕今日对你没兴趣。你今儿也不用睡了,给朕上夜!”

她还是没有动,皇帝没来耐性,索性一把将她罩在脸上的被子掀开来。

然而,被子一掀起来,他却看到了一双红肿的眼睛。

他又把王疏月弄哭了。

“你……”

张得通与何庆到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却都不敢出声进去。没有人调停,她又只是流泪没有哭声。一下子,皇帝心里乱了,抓着她的中衣,在她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王疏月……”

“是奴才不好……”

“不是,朕……”

他真恨不得敲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把话在她面前说得这么难听,什么上夜的话又说出来了。

索性不开口了。

抖开捏在手中的中衣,抓住王疏月的胳膊,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抓了起来。然后揪着她的手就往袖子里胡乱套。

“主子。”

“闭嘴。”

“那个……错了。”

“知道错了就安生点。”

“不是,是袖子错了……您要给我穿衣服,好歹把眼睛睁开啊,我的手要被您揉断了。”

皇帝本是怕她别扭,才把眼睛闭上去给她穿衣服,这会儿听她疼得吸气儿了,忙把眼睛睁开,只见王疏月被他刚才那一阵胡搞缠得不成个样子,眼角还有眼泪,眼底却有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

“自己穿!”

他猛地丢开手,起身走到窗边去了。

王疏月垂下头,看着自个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想着他那毫无章法的手段,竟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心里哽着的那一块地方疏通了一点。

她明白,皇帝从来都是一个行动强于言语的人。

他无非是想把今日用皇权逼她褪去的这一身衣服,亲手替她穿回去。

诚然,男人脱下女人衣服很简单,但是要手脚尊重地替女人穿上衣裳……

不说皇帝了,话本里的温情郎君也没有一个能做到。

王疏月觉得自己之前心头的不自在,多是在为难自己。

皇帝那样一个人,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了解吗?

想着,揉了一把眼泪。起身穿好衣服。

再看向站在窗前背脊僵硬的皇帝,他虽站地笔直,一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模样,手却不自觉地抠着墙上一块无名之地。灰白色的墙灰从他指间落下来。

王疏月望着地上铺出的那一块灰白,适才心中被他伤过的地方,也跟着地渐渐平复了疼痛。

她轻咳了一声,柔声道:“主子,是我不好,我不该就这么哭了。”

“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是,什么都不会做,就光会惹您生气。”

她说着就要下榻,却听皇帝转身道:“干什么?鞋子穿上。”

她被他一怼,又只得坐回去穿鞋。这会儿她已经穿好了中衣,瘦削的肩膀被衣料勒出风流的轮廓。她弯腰低着头,那白若凝霜雪的脖子,又露进皇帝眼中。

“惹朕生气的人不是你,朕……今儿情绪不好,拿你出的气。”

王疏月穿好鞋子,走到他面前屈膝跪下。

“是我的错,那本是您的恩典,也是我的本分,我不该矫情。”

皇帝低头看着她。明明是自己为难她,反倒是她来请罪。

但他毕竟受用,情绪也跟着好起来。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别请罪,以后这种事没了,你不习惯,朕也不习惯。”

说着,他朝外面道:“敬事房的人呢?”

张得通忙应道:“万岁爷,都在前殿候着呢。”

“候着做什么?等着领赏吗?”

张得通听出皇帝话里的气,忙回道:“奴才这就传话出去,让他们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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