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210)

“你说什么……”

“我说,我若认了这个罪,才真是辜负了他的恩典。”

皇后忍不住的嗽了好几声,涨红了两腮。

“好。送和妃……咳……送和妃去慎刑司。”

两个太监应声架起王疏月的手臂,刚要把她带出去。

冷不丁背背后却又传来皇后的一声“慢着。”

三人皆站住脚步。

声落,皇后已经走到了王疏月面前。

“王疏月,本宫并不想伤你,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认罪,本宫答应你,一定会保下你的性命。”

王疏月蹲了蹲身。

“主子,我明白,您是想让大阿哥回到您身边,如今您让我入慎行司,您大可把大阿哥接回长春宫。”

“你不亲口认,皇上不会信,本宫如何能真正接得回大阿哥。”

王疏月转过身:“那皇后娘娘,你信吗?”

“本宫……”

王疏月看了一眼太后,对皇后道:“富察氏被斩首的消息,是醇亲王福晋告诉十一爷的。”

“什么?”

“太后娘娘这一辈子,在意的都是蒙古的利益以及您的子嗣,她很难真正地替皇上的处境着想。但奴才知道,您是在意皇上的。所以,娘娘皇上回来之前,十一爷不能出事,我如何不要紧,但您要劝住太后娘娘,不要让她为难十一爷。否则,恭亲王,醇亲王这些宗亲会有愤怨,皇上眼看就要裁撤议政王大臣会议,这个时候被群情掣肘,会前功尽弃。”

“王疏月……你……”

皇后眼眶有些发红,“你不怕进慎行司吗?”

“怕您就不让我去了吗?我也想证个清白。放心,我不会寻死。”

第89章 水龙吟(一)

五月,翊坤宫中去年从云南移栽的木香开了一大片。

雪白的花簇像一团一团又一团的雪球,掩映在浓荫之间。

西暖阁放着一重重撒银帘,有些被玉钩子挽起一半,透着外面大好日光。行走的宫人都将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搅扰到暖阁里的人。

何庆抓着一把苍耳,往自己的脑门心儿上猛扎了一把,浑身一个哆嗦,痛得耳清目明。宝子站在他身旁道:“庆公公,您守了一夜了。早该下值了。”

何庆点了点宝子的太阳穴。

“这时候,陪着万岁爷熬个三四日都不为过,下什么值。今天晚上,恐怕整个太医院都要搬到日精门上去上夜。”

说着,两人朝明间里看去。

屏风后面,周明和另外几个太医正在议方。

保子扒着门朝里面细看,只见周明背后的衣裳透出好大一水渍。他按着额头,沿着屏风来回地走动。时不时地应旁人几句话。

宝子回过头来道:“庆公公,你说,咱们和主儿这回,不会有事吧。”

何庆转身望向喜暖阁,锦支窗没有锁闭,窗中绸纱帐是新换的,风一起就朝内鼓涨起来,勒出一个男人的肩头。

他本想对宝子说什么,看见这个肩头,顿时不敢再出声了。

前一日。皇帝将王疏月抱回来的时候,整个翊坤宫的人都吓傻了。金翘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帮王疏月褪衣,只见有血,却不知道她伤在哪里。直到看看见她那双原本白润如玉的手,关节处的血肉触目惊心,一时不忍,竟哭出声来。

张得通和梁安都不能进去。

在明间听见金翘哭声,都暗暗地替王疏月咬紧了牙。

皇帝坐在王疏月的榻边,看着榻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始终一言未发。

然而,那日黄昏,长春宫的孙淼却在明间外面听见了一个沉闷的巴掌声。惊得她连忙跪了下去。不多时,皇帝从门中跨出来,金色龙纹绣黑缎靴从她眼前的地面上刮擦而过,行得决绝无情。

张得通跟着后面,在孙淼面前顿了一步。

“听见了什么了。”

“没有,没有,奴才什么也没听见。”

“嗯,进去伺候吧。”

夜里周太医连夜入宫,在翊坤宫一守就守到了今日。

山东的火耗改革终于在王定清和山东巡抚一派势力的博弈之间磨出了门路,王定清呈折回京,皇帝转递科道会,命议就此的折,并上陕西试行的方案,议出一个全国火耗银改革的办法。因此,白日里皇帝依旧政务繁忙,然而只要养心殿议散,便往翊坤宫来。

对于周明这些人来说,皇帝在翊坤宫全然是个没用的人,甚至像块烧得滚烫的爆炭,在那碳灰下面遮着,随时都要炸出火星来烧了他们。奈何他一坐就是一个通宵。或看折,或看书。大部分时间一言不发。

王疏月身上除了手指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整整烧了两日,一直没能压住热。头一日凶险异常,把周明和院正两个人吓得一整晚都在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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