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325)

谁知,眼前却堂而皇之地摊开一只手。

“书给我看看。”

“哦。好。”

她头也不回地把书递了过去。

那人拿着书,一边翻,一边问她:“你还接着你上回说的地方说吗?”

“你这么问,是你上一次也来了。”

那人点点头。“嗯。来了。”

“那还请多指正。”

“指正谈不上,我并不太懂你们这个领域。不过,还挺感兴趣的。”

“这样啊,那贺教授,您是研究哪一个方向的。”

他合上书,转头看着她:“明清史。”

王疏月悻悻地点点头,心道,难怪不得,自己老爸老是在家里提,自己学院里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年轻教授。原来,原来是一个方向。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前以为,你们历史学院的教授,都跟我爸一样古板,那什么,对不起啊,我将才说花花绿绿,说的是你的衣服颜色。”

那人笑了一声,拈起挂在他脖子下面的那个雪人的腿说:“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就是有点……”

她想说浮夸,突然又觉得不太礼貌,索性笑了过去。

谁知那人却道:“说呀,你以前说不出口,现在也说不出口吗?”

“什么?”

王疏月一怔,“我以前说不出口什么……我以前,不认识你啊。”

那人没说话,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这一个动作,瞬间让王疏月背脊骨一颤。

真的有点熟悉啊。

“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可以来听我的课。”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该下去,王老师,好好讲。”

王疏月看了一眼手表,果然已经到时间了,张敏端着两杯奶茶在下面狂给她招手。他连忙站起身。谁知高跟鞋被椅子角一绊,眼看就要摔跤,后满那个人忙伸手在她腰上扶了一把。

“咔”的一声,真响啊。

显然是某人的腰上的那根骨头不合作了。

然而王疏月显然不想一点都不想关照这个冒失的人,站稳身体回头刚要说话。

那人却抢先说道:“好生走路,穿不来高跟鞋就别穿。你们这些女人,从前折腾自己的脚,现在还要折腾自己的脚。你就不适合这跟形的鞋子。该换换。”

他决然还敢Diss她的审美。要不是她赶着上台,还真想摆开架势和battle一场。

“你一会儿别走,我有话问你。”

“好,不走。听你讲完。”

听他这样说,王疏月方心有不甘地踩着高跟鞋,叩叩叩地下去了。

贺庞这才伸手,狠狠地在自己的后腰上捶了两拳头。

旁边一个同事凑过来说道:“欸,我看你刚才扶王老师的时候,好像扭着腰了,还好不。好响一声啊。

贺庞笑得一脸无奈:“你别说,还真有点严重。”

“他们现在的女人啊都是这样,看着瘦,结果重,欸,要不去校医院看看。这样一会儿,你恐怕站不起来啊。”

“没事,一会儿再去。”

“那好,我找我老婆去了,一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去吧。”

这边说完,底下的读书分享会已经开场了。

贺庞一边揉着腰,一边朝她看去,说起来啊,命运这东西还真有些神奇,比如眼前的这个轮回,无论多少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总会被她弄得闪腰。再比如,她那个要命的老爸,不论她出身在什么家庭,她的老爸,一定是个油腻秃顶的老学究。

而她呢。

贺庞重新靠向椅背,朝那台上的女人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刻意安排,每一世轮回,她都不记得,然而贺庞却记得,用不同的身份,看着自己曾经的皇朝走向巅峰,再到衰亡,颠覆。甚至见证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崛起,文明本质的颠覆,几乎是不断地对自己的三观进行凌迟,贺庞唯一比较庆幸的是,自己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患上抑郁症。

不过,换一个角度,或者,收到女人的世界上来。这种颠覆却是可喜的。

王疏月如今所站的这个地方,他很喜欢。

在Q大这个学术氛围自由的学校,开怀地讲述她自己十分自信的专业。去年在北方,她还参与组织了一场极赋意义的女性身体意识觉醒的讲座。虽然她不知道,但那一天,他也跟去了。

王疏月是当日发表的演说者之中最平和的一个。

没有声嘶力竭地呼吁,也不做偏激地指引,她自述为一个“女性个体关照者”。关照女性在婚姻内外的需求,以及在平权运动之中个体感受。

半个多小时的分享,没有人刻意的鼓掌,气氛十分平和自在。

她还是他最初熟悉的那个女人,唯一不同地是,在北京这个曾经捆缚了她一生的地方,她终于得以走出当年的黄昏,自由地述说自己,自由地过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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