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三十年+番外(63)

不多时,王疏月并几个宫女走了进来。

父女虽相见,但二人都刻意把目光从对方身上回避过去了。

“王爷,几位大人。皇上给诸位赐茶。”

众人忙起来跪谢。

王疏月亲手端茶。

走到王授文面前的时候,屈膝多行了一个礼,而后垂眸,将茶盏稳稳地平递过来。

王授文见她今日穿了一海青色是满绣氅衣。发间簪着一只金镶玉的簪子。一见就是大内东西,皇帝赏的。方确晓内务府的消息是真的。

老十二等王疏月一行人退出去,方冲王授文拱了个手。

“早就该给王大人道个喜。”

王授文忙起来回礼:“不敢,都是皇上大恩。实在受之有愧啊。”

正说着,曾少阳又进来道:“皇上传王大人过去。”

“怎么只传王大人一人。”

“是,请各位王爷大人宽坐啊。”

马尔佳哎了一声,把手往茶案上一扫,不小心翻了茶碗。

滚茶险些烫了一旁恭亲王。但恭亲王只是侧过身去坐着,连吭都没有吭一声。手上的珠串却约数越快。

王授文跟着曾少阳走进南书房。皇帝正双手交握在一起撑在书案上,低头在想什么。乌里台站在皇帝对面。王授文往书架后扫了一眼,王疏月并不在里面伺候,看样子是被刻意打发出去了。

王授文正想着,皇帝却松开了手,人往倚背上一靠,“乌里台,朕想不明白啊。朕给你的旨意有那四个字——议罪论死。朕让你把他当囚犯,既是个囚犯,富察氏为何还能见到他。甚至还能替他在丰台和京城之间传递书信。”

“是,奴才有罪。奴才想着,他毕竟是皇子……”

皇帝冷道:“皇子?贼心不死。”

说完,抬头见向王授文王授文已经进来。

“你来的正好。”

他一面说,一面抄起御案上一张纸给他。

“朕亲自拟了份旨,你看看。”

“是。”

王授文接过那张纸扫了一遍,看到最后指关节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皇上是要给十一爷上拶刑。”

皇帝端详着案上那方端砚,半晌才抬眼应他。

“狠了点?”

“不,臣不敢这样想,皇上是保十一爷。”

皇帝真的很满意王授文这一点,再不好听的话到他嘴里都能变一个味道。

“嗯。”

皇帝指着他手上的那张纸:“你把这片子拿出去,给恭亲王和马尔佳传话,说朕听一听他们的意思。”

第29章 声声慢(一)

王疏月在月华门上看见了恭亲王。

将过酉时,站班的太监正换岗,月华门前人影子凌乱,但除了鞋底与青石板摩擦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声音,天光暗得只剩下最后一丝了,仅将将能照出恭亲王的轮廓来。他一路走得十分很蹒跚,夜里虽下了热,但暑气在潮湿地上的仍然腾得厉害,他却还让太监给他罩了一件夹绒的披风。

寿康宫的人已经在月华门焦急地侯了他好久了。

恭亲王却没有要与这些人说话的意思。他命跟来的太监挡了寿康宫的人,径直出宫去了。

王疏月望着恭亲王的背影,手心有些发凉。

一回头,又见皇帝的仪仗出月华门,她忙跟站班的太监一道退到一旁行礼。

皇帝走到王疏月身旁时,停了一步,低头端了会儿她头上簪着那只金镶玉的芙蓉花簪子。

“好看。张得通啊,朕挑东西还是有眼光的。”

张得通从来没接过皇帝这样的话。

以前这位爷哪在女人装扮的事情上上过一点心,这会儿许是因为处置完了政事,人神清气爽,竟王婆卖瓜似的跟他自夸起自己的眼光。

张得通不由地拿眼睛去探皇帝,生怕这位爷话后面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毕竟皇帝赏人簪子,内务府的人至少摆了二十几样不同式样,不同材质的簪子到御案上。用红木托盘盛着,金玉珠宝交相辉映,看得人眼睛发花。

张得通举灯陪着皇帝捡了这个看看,又拨拨那一柄的流苏,整整挑了个把时辰,最后挑了他眼前这个看起来最持重老沉的样式。

白玉柄,簪头处镶着一朵金雕的芙蓉花。

其实内务府头一回伺候皇上亲自挑簪子,尽心得要命,知道不能多了,又不能少了,多了怕皇帝挑花眼,少了,又生怕其中没有和皇帝心意。因此绞尽脑汁地选出了那么二十几枝,有些是点翠地手法,有些是掐丝珐琅,有些攒的是花,有些雕的是鸟喙,当真涵盖了大部分工艺和样式。明明随意挑一枝都好看,皇帝的眼光,偏偏挑了其中最没意思的一枝。说实话,那一只倒是很配皇后的气质,张得通原以为是皇帝想通了,要与皇后之间修和休和关系,谁知道,第二日却看到了这簪子落到了王疏月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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