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156)
他身上一僵,忙放下帘子,心口处砰砰直跳。
“怎么了,夫人?”外边,丫鬟见姜知柳看向别处,下意识问。
“没什么。”姜知柳摇摇头,俯身进车,片刻后,马车摇晃起来,伴着一阵车轱辘声,徐徐驶向街头。
听着马车行驶的声响,陆行云吐了口气,掀开车帘。
见天色雾蒙蒙一片,马车压着青石板地面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目光随着马车而移动,手也越攥越紧,马车消失之后,他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脸颊泛起一丝坨红。
旁边,书庭眸中泛起慨然:“侯爷,你既然舍不得,为何不...”
“不留她吗?”
“是。”书庭点点头,咬了咬唇:“你为了夫人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还在鬼门关走了那么多次,你为什么就不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也许就心软了呢?”
陆行云挑唇,目中漫起淡淡的烟云:“她是自由的,不应该被绑架。”
她的心已不在这里,若因他为她做了什么,才使她留在这里,那便不是出于她的本心。非本心的,便是牢笼。
见过她展翅高飞的样子,怎能再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困住?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个大情节没写,但是为什么写起来这么慢。
第69章 孤注一掷
经过日以继夜的严审, 太子一案的相关人证、物证都已查清,半个月后,金銮殿上,皇上看完陆行云呈上的结案呈辞, 气的双手颤抖, 将奏折狠狠甩在太子脸上。
将贬为庶人,永世幽禁于西郊清凉殿。太子吓得脸色惨白, 当场痛哭流涕, 言辞恳切地哀求, 皇上自然不允, 让人将其拖下去。
“皇上且慢。”
皇上眉头一蹙:“还有何事?”
陆行云复又跪在地上,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在办理此案时,还查到关于韩忠勾结匪类,□□一案另有隐情,是太子一手陷害, 才...”
话未说完,皇上面色陡沉:“韩忠一案证据确凿, 爱卿无须多言。”
“可是皇上, 微臣已找到有力证据,还请皇上过目。”陆行云从袖中拿出一封奏折,及一拓书信。
皇上虽面色不善, 依旧命内侍将奏折和书信接过, 他粗粗看过后,眉头越粗越紧, 尔后将书信往桌子上一摔。
“此案已过去十三年, 几封不严不实的书信算得了什么有力证据, 陆行云,你放着现下几个要案不查,查那些陈年旧案作甚么?”
“皇上...”陆行云仍想分辩。
“好了,无需多言,退朝!”皇上眉头拢成川字型,板着脸去了。
众臣纷纷躬身相送,待他远去了,几个与他交好的朝臣都过来劝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他却摇头不语,脸色也越发凝重。
众人散去后,他径直去了御书房,皇上自然避而不见,他只好跪在院前,恳求皇上给他陈情的机会。
期间皇上出来过两次,起先还冷着脸劝他罢手,后来见劝不动,便不再理他。
他这一跪,就是整整两天。
这天傍晚,黑云压城,恢弘的宫城也变得阴霾密布,片刻后,冷风呼起,细雨密密麻麻下成一片。
冰冷的雨丝淋在他身上,冻得他脸色发白,不时咳嗽。内廷总管出来瞧了几眼,无奈地叹了叹。
殿内,皇上瞥了眼天色:“他还不肯走?”
“是。”
“这个倔驴!”皇上将折子往桌上一摔,按着额头一脸的气恼,半晌,摆摆手:“罢了,让他进来。”
“诺!”
内廷总管松了口气,忙出去将陆行云引进来,看着浑身湿透的男子,皇上无奈地摇摇头,命宫女给他寻了件常服,到里面换上。
片刻后,陆行云走到御案前,咳了咳,屈膝跪下:“皇上,微臣...”
“你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嗯?”陆行云一愣。
皇上往御座上靠了靠,抬眸,望向如帘幕般的雨丝,脸上泛起深深的复杂:“韩忠在王府时便跟着朕,整整二十四年,朕如何能不知他的为人?”
“可...”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朕想杀他吗?可当时北有戎狄来犯,南有南诏与夜郎虎视眈眈,恰逢江南大旱,一时流民四起,匪患横行,国库又空虚,需要豪绅大户纳粮捐税。”
“韩忠是代表朕实施的新政,得罪的人数不数胜,陷害韩忠之事,太子不过是明面上的,背后的推手有哪些人,你想必也猜得出来。深究下去,必定会将后面的人扯出来。届时,大户们不愿纳粮捐税,我大殷拿什么抵御外敌?”
“所以,为了大局,韩大人必须死吗?”陆行云攥着拳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