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总是不来(20)

城澄吓得浑身血液倒流,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听见解忧微弱的声音响在耳边:“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

她越是这样说,城澄反倒越是放不下她。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发现解忧的伤在背部,虽然疼痛,但应当并不致命。城澄一咬牙,背起了解忧。

但她一人逃跑都并非易事,再加上一个解忧,她的速度怎能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刺客?很快,城澄就被黑衣人堵在了身前。

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真的再也跑不动了。

城澄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儿,总吹嘘着说自己不怕死。可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以前有多么渺小和幼稚。她从未如此热切地想要活着,哪怕是卑微如蝼蚁,暂且苟活于世呢!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死总会出头。可是死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尝试着与黑衣人对话,牙齿打着颤,却还是强作镇定:“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取我性命?如果是为财,我可以给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妹妹!”

那人听到她的话,竟然笑了。城澄正感到疑惑,忽听身后响起两声闷哼。她回过头去一看,竟是几名黑衣人将先前追杀他们的两个中年人给杀了。

怎么回事,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

难道这些人是来救她们的?

为首的黑衣人看到那两个中年汉子都死了,皱眉道:“怎么都杀了,没留个活口?”

他的手下委屈地回答:“他们两个是自杀的!”

黑衣人叹了口气:“唉,算了,查案的事情就交给羽林卫,咱们走!”

城澄刚以为自己得救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被人从后方捂住了嘴巴。

她本能地扭动身体企图逃脱,可她与身后之人力量悬殊,根本毫无作用,就连双眼也被蒙上了黑布。视线受阻之后,城澄终于放弃抵抗,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她顺从地被他们推进了一辆马车。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城澄摸黑前行,为求自保,力所能及地走稳每一步。作为一个被绑架之人,她似乎温顺的有些过分。庄征起了疑,突然顿住脚步。城澄也停了下来,她看不见,但感觉得出有狠辣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似乎只是一息,又好像过了一年那般漫长。她终于再次被人推拉着,向一座未知的大宅深入。

☆、第12章 强取

第十二章强取

滴漏降下三节,洋钟鸣过午时,荣王书房的门已不再虚掩,而是微微留了条缝。故有清风自窗栊吹入,席卷了一室书香之后,再钻着那一道空隙出去。如此反复,檀木漆门便时而撞上,时而敞开。许是风力微弱,声响不大,愈加衬托出室内之寂静。

裴启旬一直坚信静思方能虑物,是以书房周围极少有下人走动。府内立了许多兵勇,皆为护卫,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是以他的书房,便是这王府内最为僻静之所在。

一室静谧里,荣王回想起信笺上的那张小像。画得不好,只有形似,却不得城澄的神韵半分。又想起那行小字,没想到傅良妃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知道有皇帝的人暗中保护着,定然无法取得城澄性命,便想办法收买了和苏家沾边的奴才,企图将这场刺杀嫁祸给苏珍妃。成与不成,好处全都在她。

他这个一根筋的三弟啊,大概是要被这个口蜜腹剑的女人给骗了。不过裴启旬可没那个闲心去帮苏家解围。就让他们闹去吧,他们斗得越厉害,于他的大计越有利。

裴启旬唇角勾起一个浅笑,踱步至剑架之前。左手覆上剑柄,一把将宝剑抽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但闻凛冽之音,隐有冰寒之意。此剑名为太阿,古时有传说,称皇者方能驭之。不能驭剑者若强行取之,则会自取灭亡。裴启旬偏生不信这个邪,这些年来是他握着这把宝剑四处南征北战,才守住大齐的江山。至于裴启绍,他做过什么?他只是凭着嫡子的身份继承了大统,再象征性地封他做了个亲王。

这个“王”字可不是他想要的。王者,为封疆,为屏障;而帝者,为苍生,为天下。他为这天下立下汗马功劳,难道皇帝以为他接受了亲王的爵位,就当真会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吗?他恐怕要让三弟失望了呢!

深邃的双眸细细打量着剑身,许久,裴启旬又是一笑:“江山,你替本王收着。美人,本王替你收着。”

屋外传来响动,是庄征归来,回禀说是人已缚得,就在门外。

“带她进来。”交待下去的功夫,裴启旬已将剑身收入鞘内。他的手上很干净,没有半分汗意,却是拿出袖内帕巾,轻轻拭了拭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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