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总是不来(53)

城澄抬起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低低地说:“未知则生畏,我只是,想知道王爷您在想什么而已。”

他禁不住笑了,抓起她的柔荑,放在唇边轻轻亲吻。“好。”细细想来,的确是这个道理,他想让她卸下心防,自己却不脱下面具,怎能换来她的真心呢?

城澄的书没念好,但他还是给她“放了假”,带她出府游玩。她本就是驰骋于天地间的马儿,是他强行拘束了她一年。这会儿重回“草原”,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多日以来的阴郁仿佛一扫而空。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超出自我的想像,有些以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儿,就算一时过不去,也终究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她心里仍惦记着女儿,但已经逐渐从愤恨中走出来,总归是一件叫人安心的事情。她很娇弱,但并不脆弱,与从小便顺风顺水的女孩子相比,蒲柳一样的姑娘生命力反倒更加旺盛。

她闹着要和他赛马,这是她由来已久的心愿。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成亲,城澄估摸着是想逃掉。这会儿安定下来,大概只是图个爽快。

他痛快地答应下来,只是比赛之前,免不得叮嘱两句:“你太久没有上马,别跑得太快,注意安全。”

她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如同离弦的利箭般瞬间便冲出去好远。一身赤色金丝凤纹斗篷迎风飞扬,如同翩跹的蝴蝶,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他并非刻意让她,只是静静欣赏了一会儿,方夹起马腹,扬鞭追赶。

她本以为自己领先,还有点小小的自得,谁知不过须臾之间便被他追上。两个人并肩驰骋一路,他显然是在刻意等她。城澄觉得没趣,率先放慢速度,让马儿慢慢地在草场上遛着。

“不比了?”他问。

她扁了扁嘴道:“愿赌服输,什么条件,你说吧!”

两人比赛之前就约定好,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裴启旬早就想到自己会赢,所以说起自己的要求时,简直是张口就来:“你不是很会唱歌么?在荣府里倒是从未听你唱过。左右这里也没有旁人,不妨唱上一首听听?”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平日里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竟然想听自己唱歌。她还以为他除了打仗和看书,就没有什么旁的兴趣呢。如今看来,她对他的印象先入为主,倒是存了不少偏见。

“这里风太大啦,”她说:“等回府吧,我可以一面唱,一面奏琵琶。”

他说好,见日头渐高,就带她去吃中饭。城澄本是个极爱享受生活的,京城里的大小饭馆都混得门儿清。可她几乎一年没出来,好多地方都换了招牌。又思量着荣王的身份不适合吃小摊,一时不知去哪里是好。

裴启旬见她为难,就提议道:“去得闲居如何?”他隐约记得她和傅云舒来过这里,据说她很爱吃得闲居的酒菜。

她正难以决断,听他这么说便立即答应下来。

到了熟悉的地方,她不免想起故人,就问他可不可以去看望云舒。他现在对她已经放心很多了,可傅家和奕郡王毕竟都是保皇派,与荣王不是同一路人,不知裴启旬肯不肯冒这个风险,放她这个还没有完全收心的王妃去对手的地盘。

他说“进去再说”,谁知刚进门,他们就迎面遇上了两个故人。

☆、第34章 .1.1

第三十五章吃味

什么叫尴尬?在酒楼门口,偶遇一年未曾见面的至交好友和他的夫人,这算不算尴尬?

反正此时此刻,城澄只想找个门缝钻进去。一年前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嫁人,还拒绝了宋行霈的求婚。现在却言笑晏晏地和身边这个男人在一起,还为他诞下了子嗣。什么叫说脸打脸,说的就是她吧。

初春的天气,恻恻轻寒。城澄穿得单薄,裴启旬怕她冻着,便揽她入门,笑着同长公主寒暄。

这是城澄头一回见长公主,她穿着身宝蓝色的灰鼠皮袄,自有身为公主应有的雍容。但她却并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看起来很是和气:“大皇兄好久不见!这位便是嫂嫂吧?早闻皇兄金屋藏娇,不轻易叫外人瞧见。怀怡一直不敢叨扰,倒是失了礼数,今日方才拜见。”说着便是对城澄一礼。

城澄连忙侧身避开,只受了个半礼。她弯了眉眼,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一点:“长公主客气,回头若得空,不妨常来府上坐坐。”

长公主从善如流地说:“那怀怡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城澄笑笑,正不知说什么是好,就听身旁的裴启旬问道:“你们这是要走?”

“是啊,真是可惜,要是皇兄来得早一点,还可以和驸马痛饮三大白。”长公主说着便眸光轻柔地望向身侧的宋行霈,又看看荣王,“小时候皇兄不是总说,将来哪家的小子要娶怀怡,就得先过皇兄这一关么?去年皇兄绕过了他,但这一顿酒定是少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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