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在手(65)

萧丞却好似并未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面容清雅,站定在皇后的跟前,自如地应对道:“娘娘实在是多虑了。您没有做错任何事,万岁爷也并非不相信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惠妃的事情罢了。”

说完又话锋一转,把话头全都转回到了她的身上,“薛公公以为呢?”

“……”锦一还以为自己可以卸下重担了,却没料到他又把自己牵扯进去了,于是不得不又重新警惕起来,立马端着笑脸,换汤不换药地接话,“萧厂公所言极是。兴许再多等一些时日,万岁爷就会知道并且珍惜娘娘的好了,您可千万别在这之前就放弃了。”

皇后还在气头上,敏感得很,一点不顺心的话都听不得。这不,一句话又激起了千层浪,她的声音变得激越。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那女人想害他,本宫才是真心待他好啊!可皇上倒好,避本宫如蛇蝎,活像本宫才是那个害他的人似的!”

锦一见她又来了气,只能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表示深深地赞同,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地继续说道:“这话虽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娘娘您也是知道的,万岁爷重情,如今还被那惠妃迷得团团转,哪能这么快就变心啊,您总要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适应的,您说是么?”

说起来也是心酸的。她一个连情情爱爱的滋味都还没尝过的人,还得搁这儿苦口婆心地安慰别人,而且还得必须说得跟真的似的,说得她都快江郎才尽了。

一想到这儿,她舔了舔说得有些干的嘴唇,忍不住偷偷横了萧丞一眼。都怪他,净知道把她往悬崖边推,像是恨不得她能尸骨无存似的。

谁料她这一横,正巧对上了萧丞的眼睛。明明和平时一样,清风不惊,干净得没有掺杂任何一点情绪,却又比人间花色的温暖还要摄人心魄。

“……”见他又是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锦一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咂了咂嘴,而后无言地低下脑袋。

虽然……虽然她也不是在向他求救,想让他帮忙解围什么的,可他这么坦荡荡的当旁观者,她怎么就觉得这么失落呢。

不是说好要重新开始么,难道不应该从此互帮互助么,怎么他还和之前一样,没什么不同呢。莫非是因为他后悔了?

就这样失落了一小会儿,锦一又摇了摇头,把自己摇醒,赶快掐掉了这没出息的想法。

她怎么能越活越回去了呢。都自力更生了这么长时间,不也还活得好好的么,怎么脑子一发热,又让消失已久的惰性跑了出来,甚至差点重新变回到那个什么事情都只会依靠萧丞的锦一。

萧丞一直在看着她,见她突然变得垂头丧气的,眉梢微扬,弯了弯唇角。不甚明显的弧度,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薛公公说得是。”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劝解道,“不是娘娘不好,只是万岁爷还没看见您的好。总有一天,万岁爷会知道谁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

他一出声,锦一的思路就被打乱了,只顾着去听他在说什么了。听完后她又冷哼了一声,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笑,不能多想,不能得意忘形,因为本来就是他的错,他站出来说话也是应该的。

可惜虽然她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嘴角却不怎么听使唤,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住了似的,不自觉地向上翘。但她似乎还没有察觉,仍旧在认真地听他说话。

气人的是,明明他俩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偏偏皇后听了他的这番话后,情绪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用手帕拭了拭泪,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可能性,慌张地问道:“该不会是因为皇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来?还是有人偷偷去告了密?”

“……”锦一不知道皇后是真的傻得可爱,还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弄得人很想要提醒她一句,皇帝一醒来您就在旁边呆着了,还有谁能钻这个空子,有这个能耐在您的眼皮底下去告密啊。

可是对于这个不怎么有回答必要的问题,萧丞却没有丝毫的厌烦之意,依然耐着性子为她解释,一点一点消除她的疑虑。

果然是久经沙场的人,三言两语就把皇后说得服服帖帖的,让她不再东想西想了,而是决定再静心等等。

这下算是彻底完成任务了,锦一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不用再绞尽脑汁去想那些大道理了,跟着萧丞一起走出去了。

本来按照规矩,她理应送一送萧丞的,可踏出正殿的时候,她发现邵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心想既然都有人了,那这样应该就轮不到她来送了吧,于是和萧丞客套了几句后,又对邵生说道:“那就有劳邵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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