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番外(68)

上面有一道极浅的疤痕,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却也能想象到受伤时的惨烈。

她语气淡淡的,冰凉得就像夜色中冷清月光。就只是听她说,就能感受到丝丝寒意让人发冷。

“我好不成了,不是不想见你。那个时候我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骨头断了几根,经脉废了,蒋风迟让人挑了我的手筋,一开始还准备划烂我的脸,不过被李太师拦住了,还算走运......反正吧,后来种种都不怎么样,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好不成了!”傅归元掰着她的肩膀,似是愤怒,又似是悲哀。“怎么会好不了!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将沈离经的脑袋按进怀里,紧紧环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她开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瞒你,我活不成了。沈府没了,我也死了,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拖多久,可能是半年,一年,也可能是下个月。”

“闭嘴!”傅归元吼她。“别说了......”

“傅归元,你知道闻人宴是怎么回事吗?”沈离经任着他抱了许久,最后才犹豫不决问出这句话。

他放开沈离经,鼻子一抽,推着她进屋:“外面风凉,进去说话。”

傅归元很不客气,进屋就直接扔了外袍坐到沈离经床上,见她不动,还拍了拍旁边的位子:“愣着干嘛,坐过来。”

这动作,活像个逼良为娼的嫖客。

她叹口气:“要说话就说话,你坐我床上干什么?”

“好啊!”傅归元冷哼,“现在连你的床都不让我坐,跟我生分了,却还和闻人宴搂搂抱抱。”

沈离经头疼,正要说此时。“我倒想问呢,这是怎么回事?闻人宴他......”

“他喜欢你啊,怎么?他没说?”

听到这个回答沈离经并不意外,却还是发出了小小的抽气声。毕竟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和傅归元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去青崖山和书院,,一起和闻人宴相识,再到后来的针锋相对,闯祸受罚,栽赃陷害。点点滴滴都是几人一起,傅归元是看着她和闻人宴的关系不上不下,时而友好又时而像仇家。

她从来不知道闻人宴喜欢自己。“那......是从什么时候?”

“为什么不亲自问他?”

沈离经在书案前坐得笔直,窗户被风吹开,仅剩的烛火也熄灭了。她的身影隐在黑暗里,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你不敢问他,是不是。”

她沉默下来,手指轻轻覆在脸上,触到一片冰凉。

是,她不敢。

*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五花八门,最后还是传到了闻人府老太君的耳朵里。她将几个子孙都叫到院子,包括才回来没多久的闻人徵。

站在院子里的几人都站的端正,从着装仪态上是挑不出毛病的,可老太太的脸色还是能看出心情不佳。

闻人徵先行了一礼,问道:“母亲,您把我们叫到这里,可是有什么事要商议?”

侍女抬了椅子让老天太坐下,又在一旁置了一个小香炉。

闻人礼一看就眉头一跳,心道今日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了。闻人复安抚的给妻子一个眼神,闻人钰看了一眼,低头望着脚尖。剩余几人站的仍是笔直,不敢多动一下。

“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们都过来吗?”

闻人徵:“儿子不知......”

他看看闻人霜,对方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眼睛正瞄着炉烟。

老太太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直直看着闻人宴:“你呢,知道吗?”

“小孙,知。”

“跪下!”她怒喝一声,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敲,和地砖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声。

闻人礼正在走神,被这一声“跪下”吓得魂一抖,他见身边的闻人宴跪了,自己也连忙跪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前几天挖了闻人钰种的花入药,被告了状的缘故。

闻人徵看自己而儿子跟着一起跪了,又惊又怒,又不好让他站起来。老太君头疼得说道:“不是说你,先起来。”

他站起来,疑惑地看着闻人宴,心中才勉强猜到是因为什么事。

“当初不让你入仕,你决意如此,我等不再阻拦,而如今做出这等自毁声誉,败坏家风的事,你当如何自罚。”

“并未自毁声誉,也未曾败坏家风,何错之有。”闻人宴抬起头,目光坚定,嗓音清润,如雨落山涧的澄澈。

老太君喘了一口气,缓缓道:“何错......之有?几年来毫无长进,随心所欲,将家训抛之脑后,和乱七八糟的人厮混......”

闻人宴背脊挺直,手指渐渐收紧,道:“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闻人徵又惊又怒,呵斥:“住嘴!还不快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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