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番外(95)

闻人徵说了好久,往身后的重重书架处扫过去,恨铁不成钢的冷哼一声,甩着袖子便离开了。

直到藏书阁渐渐安静下来,闻人宴拉着沈离经从书架后走出去。

到了光线明亮处,刚才的一切反而变得难为情了。沈离经不敢再看他,轻云纱的袖子堪堪掩着唇部,生怕无意中让人看到红肿,到时候脸不用要了。

两人回到静安居后沈离经还不肯同他说话,看到他不仅脸红还会生气。

细想十分憋屈,按理说她还比闻人宴大了将近一岁,没能将这小正经戏得脸红,自己却被他吃得死死的。

手指擦过唇上还有些疼......

闻人宴看她阴着一张脸,轻咳一声递过去一杯茶。

沈离经接过喝了两口,准备拿笔开始罚抄,无意中瞥到桌上压在书下的半张画纸。

抽出来一看,就是当天和傅归元胡闹时画的王八。她眼神奇怪地盯着闻人宴,迫得他停了笔:“我只是觉得有趣。”

沈离经微微挑眉,好笑地说:“这也有趣?你堂堂一个丞相,爱好倒是别致得很。”

闻人宴直直地看着她,说道:“若这么说,倒也不错,确实是爱好别致。”

在挑明后,两人的关系真是有了质地的飞跃,闻人宴一开始还克己守礼,行事上挑不出半分差错,那天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哪有平日里清冷寡欲的模样。

看着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的人,为她沾染上欲念和疯狂,为她抛弃仪态与理智,这会让人升起一种满足的快感。

*

“你不去上朝,他们也不问吗?”沈离经抄书抄的心烦,扔了笔瘫坐到软榻上抱着二花开始撸。

闻人宴拾起沈离经的笔,仿照她不太工整的字迹接着抄下去。“问了又如何?”

沈离经看着眉目成书的他,想说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忍住了。她要是告诉闻人宴,自己要做的事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她活不了多久,也并不准备转变自己的心意,该当如何。

她咳嗽了两声,闻人宴便停了笔走过来。“可还好,要用药吗?”

沈离经抓住闻人宴抚上自己脸颊的手,将自己心中所想挑挑拣拣,找了些合适的告诉他:“赐婚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若我能得到侧妃的位置,就能和蒋子夜绑在一起,若我想对付蒋风迟,最后达成心愿便更加轻易,你不必阻我。”

闻人宴手一转,反倒将她的手腕紧紧攥住,眉眼愈发冷冽,带着隐忍的怒意。“那我呢?”

“你在决定这些之前,可有想过我?”他顿住,“抑或是你想过,还是决定一意孤行?”

沈离经望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并不见多少纠结,只是漠然的冰冷。

闻人宴心里慌乱起来,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你为何不信我,为何非要如此?你的心愿我亦能助你。”

闻人氏乱七八糟的规矩多,几百年的名门望族了,也是鼎鼎有名的书香门第,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从来就没听说和他们沾过边,闻人宴要是帮她,那闻人氏的名声算是被毁完了。闻人宴的祖宗都要被气得从坟里爬出来向他问罪,他那个古板严苛的奶奶可能会挥着拐杖打断他的腿。

“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吗,你就敢说助我?”她不是没动过让闻人宴助她的心思,但最终还是不忍。万一败了,闻人宴就会为了她毁了自己毁了闻人氏。如今的他已经是名扬天下的丞相,没必要搭上一个逆贼的骂名,为她一个短命鬼,不太值得。

百姓不会管你是不是和皇室有血海深仇,也不管坐在位子上的人是谁,只要能给他们太平,让他们吃饱穿暖,那就是好皇帝。

现如今天下还好好的,百姓安居乐业,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起兵造反,势必少不了生灵涂炭,他们做不到兵不血刃的政变,一开始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双手沾满鲜血的事。是屠杀,是谋逆。

天下失去了安稳会如何,他们不在意也不准备去解决,崔远道要做的不是什么争权夺势,在朝堂搅弄风云的事,沈离经也不是。

“你且看着,你且等我。”闻人宴定定地看着她,语气坚定不容怀疑。

沈离经皱着眉,问他:“你想做什么?”

闻人宴压了压袖子上被她弄出的折痕,垂眸道:“自然是和你一样的事,我说了,你只需信我便好,何苦与蒋子夜虚与委蛇。”

沈离经往前爬了爬,凑到他面前,笑道:“你有你的算计,我也有我的。闻人宴,为了我沾一身脏,不划算。”

他眼神清明,像是雨后空濛的山色,微微启唇道:“不脏。”

沈离经愣了一下,闻人宴昂起头贴近,将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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