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为君(7)

作者:开桔\薛南山 阅读记录

叶舒云满脑子都是前世她憋屈的一辈子,无心回嘴,仍是默默落泪。

叶定安也是心疼他这个妹子,小小年纪离家求学,于是劝她:“这有什么的?值得你哭成这样?等学堂放假你再回家来不就是了?又不是见不着了。”

叶舒云泪眼朦胧地看着叶定安。

回去?她还能回去吗?按着上一世的命数,来年她就该进宫,与家人生离了。

叶舒云眼中滚下一颗晶莹泪珠,叶定安从秀玉处拿了帕子递给叶舒云说:“好了,别哭了,等学塾放假我就来接你。”

叶定安好不容易才哄好叶舒云,陪她去了拜师礼,又命秀玉先去收拾叶舒云的寝室。

行拜师礼的地方是学塾的礼堂,那是一座四面通透的殿宇,先生端坐首座,底下整整齐齐地放着蒲团,乃是学子落座的地方。

叶舒云赶到时,里头已经到了一大半的人。叶舒云看了一圈,后头的位置差不多都被挑走了,叶舒云只好随便在前头挑了个蒲团便坐下。

片刻后,学子陆陆续续到齐。殿堂里的这些人她前世都见过,这些人里头,既有入朝为官,声名赫赫之人,也有才气逼人的大诗人,如今恍然再见倒令她好生感慨。

叶舒云悄悄看了看四周。

好巧不巧,这一眼就让她对上孟云泽的目光,吓得叶舒云一个哆嗦,急急忙忙低下头。她这副模样,想来就差没把对孟云泽的喜欢刻成大金字镶在脸上了。

孟云泽他为什么会在这儿?还坐在她边上?难道前世拜师礼,孟云泽也来了?为何她不知道?难不成是当时她坐在后头没看见?

不等叶舒云深思,拜师礼已经开始。

所谓拜师礼,其实并无专门礼仪,认真说来,应算是一种私礼,要不要全凭学塾先生的意思。而束脩礼亦不是贵重东西,不过是学生讨个彩头,先生得个意思。

所谓束脩礼,乃是学生送先生十条干肉。老师收下束脩后回赠学子《论语》,芹菜和葱等,寓意学子勤奋好学,业精于勤,早早高中。

礼毕,先生端坐于上,仔仔细细将学塾的规矩说与他们听。

从叶舒云知道孟云泽就坐在她边上那刻起,她已经完全无心听先生说了些什么,她满心满眼都只想着孟云泽,想偷偷看他却又害怕被他发现,无法圆说,到时再惹他厌恶。

前一世,叶舒云执意报考育才学堂的原因有二,其一是她真心求学,其二则是因为孟云泽。虽说到她考上育才学堂之时,孟云泽已经去大理寺赴任,但好在孟云泽隔三差五便回学塾看望师长,她好歹还有机会遇上他。

前世她想的是离他近一些,她想天天见他,最好这一见能让他二人生出点别的缘分,那更是再好不过。可惜前世他二人莫说有什么缘分,就连个缘分的偏旁部首都没凑上!

回想前世憋憋屈屈的一辈子,她心里就一肚子火。

这一次,她一定要嫁孟云泽。

第四章

孟家三世皆袭列候,因孟老侯爷早逝,而孟云泽又是孟老侯爷的老来子亦是独子。圣上爱孟云泽,又可怜他年幼丧父,额外加恩,所以至孟云泽又袭了一代。

凭孟云泽侯爷的身份和他那副好皮囊本就已经十分打眼,偏他还很争气,十六那年考入大理寺,不到三年已经官拜大理寺少卿,后又处理了许多积压已久的案件,涉及约七千人,却不见一人喊冤。

叶舒云转动眼珠子,眼角余光扫向孟云泽,见他正襟危坐,仔细听夫子说话,不觉看呆。

六岁那年,叶舒云在街市遇见孟云泽,当时他站在街市尽头等人,他生得白净,穿着一身紫色衣裳,更是贵气逼人,在人群里十分晃眼,叶舒云就是想不注意他都难。

不会多儿便有一名少女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云泽,我们回家。”

那少女牵着孟云泽从叶舒云面前走过,那时他不认得她,也不记得她,可她却痴痴盯着孟云泽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连她哥哥叶定安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她,她都不曾听见。

后来叶舒云到处打听才知道原来他姓孟,是孟老侯爷的幼子,而那日牵他手的少女是他姐姐。

她听人说孟家小姐和公子打小感情就好,孟家小姐过世那一日,她知道他必然伤心难过,所以她偷偷跑去孟家小姐的婆家,在那家门前角落处守着。她明知他不认得她,也明知她安慰不了他,可她就是想陪着他,哪怕是在远处悄悄看他一眼,偷偷陪他哭一场也好。

果然,那日一早他哭红了一双眼来的,又哭肿了一双眼走的。

再后来,孟老侯爷过世,他每日守在灵堂前,她就守在高墙上,看他迎来送往那些悼唁的人。那些日子里从未有人见他哭过,只有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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