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233)

作者:燕尾桃花 阅读记录

连咬两下,只觉齿间硬而发涩,耳听得他忽然轻笑一声,这才察觉她口中的哪里是炊饼,分明是树枝。

热意轰的一声涌了她满头满脸,她恼羞成怒,一把丢开树枝和炊饼,大喊一声“薛燎,你欺负人!”便朝他扑了过去。

他顺势便将她接在怀中,任由她捶打在他的胸口上。

她不知打了多少下,待力竭而停时,方听得他在她脑袋上方不停歇的道:“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心中恨极,转而一口便咬在他的肩上。

他只一声闷哼,便再无声响。

直到她口中传来腥甜之味,方松了口,将他推开。

他肩上已现齿伤,并不去擦拭,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落在她面上。

她抱膝而坐,无声地望着跳跃的火光,面上的狠厉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几许迷茫。

边上的猕猴们热热闹闹争抢着他方才烤热的炊饼,丝毫不知他二人之间的悲伤。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又去取了冷炊饼,插在树枝上开始烘烤,低声道:“我那时曾想过向崔府求娶你,可我于沙场征战,又兼有断掌,世传我乃刑克之命。我思来想去,七郎脾性温良,有容人之量,实乃良人……若当初是我为自己提亲,你可会答应?”

不等她回答,他已道:“你那时同我素不相识,于你而言,怕是同七郎无甚区别……我其实很高兴,你是个按心意选择亲事的女郎。”

她这才冷冷回道:“你高兴又于我何干,我选猪选狗,也不会选你。”

他见她终于同他说话,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快速翻动着炊饼,待再又烤热,方叠放在一片宽大的叶面上,回身去穿好已半干的衣衫,再往火中添了些柴火,方道:“你吃饱后先歇息,我再去探一探,免得你跟着我多走冤枉路。”

巨石上的猕猴们虽然不怕人,对她却显然比对他更亲近。它们在此处陪着她,正合他意。

他抬首往天上望一望,将匕首放在她身畔,同她道:“你安心留在此处,千万莫乱走,四更前我一定归来。”

她不知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他不由勾一勾唇角,跳下巨石,大跨步去了。

硕大的地坑静悄悄,原本时不时啾鸣的鸟儿们也沉沉睡去。流水声不知是在四周还是在地下,窸窸窣窣地淌着。

他借着月辉的光亮,依然顺着斜坡往高处而行。

前头的路却越难走,四处除了掩藏在碧草下的洞遂,连地缝也越来越多。最宽时有好几丈宽,得腾跃方才能过。

如此行了好一阵,坡爬了不少,周遭却仍如初秋之季,全无变冷之意。

待到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边时,他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路已无继续前行的必要,可哪里又该是合适的方位?

他顺着高高树干一跃而上,一直到踩着枝条攀爬到树干上,方借着月色聚集目力往远处打量。

四处依然是不见尽头的林木,代表天坑尽头的崖壁依然难寻。

夜风吹来,树上枝叶哗啦啦作响。不知什么在对面一棵树杆上随风一晃而过。

他当即脚尖一点,落在那棵树下,于肩高处一手便捏住了那物。

触之硬而脆,似有规律纹路,却不像枝叶或树皮,尚未用力已要成齑粉。

他取出从嘉柔那处得来的火折子,避开夜风吹燃,但见手中之物却是一片绢布,盖因天长日久遭受风吹雨打,早已看不出本色。

可布料却保持着原有的纹路。

是安西军旧军服的纹路。

这种纹路的布料,只有官府指定商户所织就,且只能用于军中,民间决不可滥用。

他心中一凛。

是当年崔将军绑在此间的标记!

他当即于周遭数十棵树上匆匆寻去,不知是崔将军再未留,还是时日太久已被毁去,都未能再寻见同样的绢布。

他本欲继续再寻,待抬首瞧见高高月轮已在头顶移了数寸,心头不由一慌。

已过了四更天!

阿柔害怕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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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又陷入到了那个梦。

白森森的面具,带着风声的招魂幡。

她在黑暗中不停歇地跑着,神鬼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

有人悲戚地唤着:“阿柔,那是你阿耶,他是你阿耶啊……”

又有人喊:“阿柔,快来接牌位,你阿耶生前最牵挂你,你怎能避而不见……”

她听不懂,什么叫“生前”,阿耶怎地便生前了?

天上黑得没有一点星光和月亮,她不停歇地逃着,仿佛只要她逃远,那些声音便追不上她。什么牌位、生前,便压根不存在。

周围渐渐传出悲凉的哭声,那哭声一阵比一阵大,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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