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53)

作者:燕尾桃花 阅读记录

“你会医术?”她咬着半边唇,一颗心吊在半空里。

他淡淡瞥她一眼,并不答她。

烛台渐渐萦绕不明香气,同他盔甲的生铁气相混。

他指尖的硬茧磨着她腕间细嫩肌肤,微微发痒,令她不由忆起儿时,有个人的指尖也布满了硬茧。

那是独属于武人手上特殊的一道茧,位于拇指与食指上,呈横向,是数年如一日练习射箭,每支羽箭在指尖停留不过一息,长年累月之下,也磨出了这般厚茧。

那个人最爱捏她的脸颊,每逢她被厚茧刺得哇哇叫,他便会哈哈一笑。

若正好恰逢每半月一次的离营日,他便将她一把捞起架在肩上,在漫天晚霞下出了军营,同她一起回府。

故去的印象早已模糊,她连那人的长相都已快想不起。

只此时却又忆起那时营中的风,和从营墙外斜照进来的夕阳。

腕上的刺痒还在继续,她忍不住要抽离。

“莫动。”他往前倾身,已按住了她的手。

掌中的手细腻柔软,纤细的仿佛微微用力就能捏断。其上布着细汗,沾湿了他的指。

他松开那手,面无表情道:“另一只。”

她凝注着他的神色,他一如既往无喜无悲,辨不出到底探到什么。

她磨磨蹭蹭换手,他重新搭上指尖,半盏茶后方离了手,面上神色不辨喜怒,只淡淡问道:“患病就医,天经地义,为何拒绝?”

她一时有些怔怔,这是……没有诊出她是女子?

高高吊起的心在此时终于落地,她忙支支吾吾搪塞:“汤药太苦……”

又假意问:“如何?可是真的能活两百年?”

“现在担心,晚了。” 他从胡床上起身,施施然出去了。

“什么意思呀?你究竟何意?”她这时候反而着了急。

莫非她今日出血不是她来了葵水?却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怪不得她今日痛得厉害,此前根本没这般严重,完全不耽误她吃喝玩乐当个纨绔。

她一骨碌爬起身,想要穿衣裳追出去,将将从被窝摸出一根裹胸布,门边人影一闪。

她连忙睡倒,裹胸布却收得晚,还有长长一截垂在床榻边。

他去而复返,一步就跨了进来。

她干笑两声,硬着头皮拿起裹胸布放在额上,“热,擦擦汗……”

他径直行到窗边,拿起她那卷《搜神记》,很是自然往怀中一揣,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喂……”她要继续喊他,却又不敢再动,一直到那脚步声离去,出了厢房,房门“吱呀”一声掩上,再没有动静。

真走了?

天色已擦黑,几盏艳丽的宫灯提前在檐下亮起。

薛琅并未立刻离去,站在檐下,同被嘉柔吓出来的候在外头的戒荤和尚道:“脉象微弱,偶有滑脉,触及圆润而不显。”

戒荤有些惊讶,“此脉象在女子中极为常见,乃葵水不调之症。而男子属阳,难见滑脉,脉象圆润更是稀罕。”

他一时食指大动,真想冲进去亲手再把一把,试试这稀世奇脉究竟是何种手感。

可一想到方才里头那小郎君如妖邪现世的模样,如今还心有余悸。

思及此,再不敢肖想世间奇脉,只倍加虔诚地念了一声佛号,方道:“此脉颇为奇特,却并无性命之忧,与女子葵水不调同源,都乃气血有亏所致。洒家先开一剂女子葵水不调之方,在其上做小小改动,先服两剂看看。”

等了等又压低声音道:“此小郎君似中意男子,怕是也与血亏有关,何时能补起来尚不明。大都护最好时时远离,千万莫被他缠上……”

薛琅便想起方才潘安在房中故意逗吓戒荤的一幕,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他上一回当已是极限,这般久若还相信潘安乃断袖,过去这些年就痴长了。

仆从送来笔墨,戒荤提笔写好方子,薛琅忖了忖,接过来转译成吐火罗文,交给候在门边的婢女,“转告你家夫子,想一想他阿耶是为何而死。他既是忠良之后,他的命便不独属他一人。讳疾忌医,小病拖大,乃大罪。煎好药后,看着他服下,若他不用药,你二人一起,军法处置。”

侍女吓得双腿打颤,扑通跪地。

他高高在上,继续交代:“多备蜜饯。”

话毕,长腿一迈,转身便走。

待将将出了偏院门,正与脚步匆匆的王怀安遇上。

“大都护,巫医们都已捉齐。”

薛琅点点头,接过王怀安手中的马缰,跃上马背,偏头看了眼老阿吉家的帐子外那热闹的篝火与熙熙攘攘的乡民,策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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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薛琅对病情语焉不详,嘉柔很是担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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