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66)

作者:燕尾桃花 阅读记录

也因此,白三郎终于后知后觉,看清了嘉柔一身的狼藉。

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重重击中了他。

还未到近前,他已是直着嗓子喊道:“夫子,你如何是这般模样?伽蓝堂姐究竟是对你动了手,还是对薛将军动了手?”

周遭瞬间安静,连风似乎都压住了性子,不能去撩动树梢与花枝。

场中百余双眼睛齐齐盯在了嘉柔身上。

那里头小半是对薛琅虎视眈眈的贵女们,想要凭借此来推断从伽蓝公主手中捡漏的机会;而近乎八成则是参与了赌局的王孙们。

赢大或输光,就在这一瞬间。

嘉柔在白三郎的问候下,突兀地住了脚步。

也是因这一嗓子,在她被龟兹女纨绔彻底压制的剧烈屈辱感之下,另一段重要的记忆从她心底咕嘟嘟翻腾了出来。

一场赌局。

赌的是,伽蓝公主会向薛琅下手,还是向潘安下手。

此时她的好徒儿站在两丈之外,圆勾勾的眼珠子里皆是祈盼。

身为龟兹首富之子,他随行所有值钱之物都押了出去,连发髻都只能用半截竹筷簪住,而另外半截正在她的脑袋上。

师徒二人共享了同一枝竹筷,也即将共享同一份绝望。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冰凉透骨。

就在此时,马蹄声哒哒响起,马上的伽蓝公主顺着草坡一跃而上,先停留在了薛琅身畔。

场中重重目光也跟随着她,聚拢在她二人身上。

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轻声问道:“将军可想好了?”

薛琅淡淡一笑,“公主请便。”

她当即一夹马腹到了正中央,檀口轻启,莺啼般的声音登时响彻整个草场:“潘安已是本公主的人,你等谁敢打他的主意,立刻降其封号,夺其封地!”

答案立见分晓。

欢呼声瞬间响彻大地,将微弱的失望与遗憾死死压制。

赢了赌局的人纷纷上前,向嘉柔抱拳:

“恭喜潘夫子,喜得佳妇。”

“潘安今后便是龟兹女婿,还要多多来往。”

“潘夫子真是送财童子,今后若还有这般豪赌,请一定派人通传。”

嘉柔坚守着最后一丝脸面,强挤着笑脸抬手作揖:

“客气,客气。”

“谢什么,都是自己人。”

“好说好说,这都是一句话的事。”

不远处的薛琅同副官们已下得马来,被这一场突然爆出的欢庆阻得前行不得,站在场边略作等待。

还未搞懂这赌局究竟赌什么,几位副官交头接耳相互议论:

“听着像是潘夫子赢了赌局,他原本十分俊俏,只眼下怎地笑得这般吓人。”

“白家三郎该是输了,我看他呆愣愣的模样,怕是损失惨重。”

薛琅瞥眼看向嘉柔时,正有人怀中抱着一堆宝贝到了她跟前,“可惜潘夫子给自己押的少,否则定然赚得金山银山。”

嘉柔垂首看着那一堆宝物,束发足足有十几个,玉佩也有七八个,成色皆不差。

而她当初押下的,只有一枚束发。

这赔率,竟已是一赔二十了。

她脸上仍挂着笑,接过所赢之物用衣摆兜了,转向她的好徒儿,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你选一个,先把竹筷换下。”

白三郎僵着眼珠子,随意取了一块玉佩,紧紧捏在掌心站着一动不动了。

欢呼声在场中依然此起彼伏,无数人从师徒二人身边擦肩而过,带着比寿诞更真实的欢欣与鼓舞。

薛琅从人群中穿过,待经过嘉柔身畔,只见她略略勾着头,紧抿的唇因太过用力而失了血色,而笑容却还挂在面上,配着被草割出来的几处小伤,倒有几分狰狞。

他忖了忖,道:“随我来。”

嘉柔眼珠子移了移,落在他冰凉的铠甲上,伸手往后拽住白三郎的衣袍,一言不发跟着他往前走,一路跟进了他的军帐。

帐帘垂落,将外间热闹隔绝。

嘉柔与白三郎双双对视一眼,久忍的痛苦在此时翻江倒海,终于崩塌。

“哇……”

“哇哇……”

师徒二人抱头痛哭。

临近晌午,日头终于从厚厚云朵背后钻出来,将行宫外无边的草坡照得亮晃晃。

因要连夜赶回城里,安西军的四十匹马已候在帐外,只等最后一次喂过草料,饮过水,便要加急行路,中途再不停歇。

将士们进进出出,准备着临行前的行囊。

主将的帐子里,嘉柔同白三郎还在抽抽搭搭,两双眼睛双双肿成两颗桃。

王怀安拧来两张巾子,递给坐在矮床上的师徒二人。

上次嘉柔点了牛屁烧了他的脸,这口气他还未出,实在是不想理会她。只是今日这赌局一事他诸多不明,心中实在痒痒,几番思忖下,好奇占了上风,拉了个胡床坐在一旁,关切道:“你二人哭什么?这赌局,你到底赢没赢?”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