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如她(98)

作者:盛晚风 阅读记录

明淮的话每说一句都在往明珠心窝里戳,至此,明珠才知,明誉对她向来含蓄,大多时候都在警告她,而明淮,是真的根本就不在意她。

可明誉对她似乎也没有几分情意,因为明淮所言全部是明誉告诉他的。

“父亲,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

明淮冷笑一声,不再多言,而是吩咐道:“来人,让她进水室里清醒清醒。”

明珠双目陡然睁大,道:“不!我不要!”

她挣扎着跑到明誉身边,乞求道:“哥哥!哥哥你救救我!”

明誉并未看她,他这几日几乎身心皆在煎熬之下,今日见过云楚后,那种感觉更甚之。

关于云楚的身世,无疑是个悲剧。

而酿成悲剧的,这院中的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同包庇无关,他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责任全部推卸在明珠身上,明珠自私狭隘,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云楚,那是她的错。

而他明誉,纵容明珠耀武扬威,无视母亲嘱咐,掉以轻心,这是他的错。

他不知如何弥补,更不知如何发泄。

明誉低头,沉声道:“父亲。”

“云楚刚来京城时,我明知她与母亲相像。却并未调查,甚至还意图帮明珠铲除掉她。”

“还请父亲责罚。”

明誉低着头,看不见明淮的神色,只闻片刻后,明淮道:“一同关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

剧情点卡住了

明天万字更,争取一章写完

第54章 横生

暖风拂面, 上一个冬日的凛冽风雪仿佛已经是梦中的场景。

上京城内一派春意盎然,连路边都竞相开放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云楚再次从雀临楼出来, 却是败兴而归。

京城的春似乎都比湫山的春要美,带着荣华与权利的味道,实在太过容易令人沉溺其中。

她日日待在东宫, 又被赫巡保护的极好,明珠之后, 基本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她也得到了从记事起就不曾得到过的尊重, 再不必去过仰人鼻息的生活。

可在湫山的生活,云楚觉得自己大抵这辈子都忘不掉,这段时间她对过往总是带着一种畏惧, 现在的日子越舒适, 她就越害怕以前。

以至于眼前种种, 总让她觉得是一场镜花水月, 纵然她已经在努力的往上爬, 可脚下仍旧摇摇欲坠。

她的根基并不稳当,被她踩在脚下的,不只是赫巡的爱,还有云秋月的恨。

赫巡的爱建立在那场救命之恩的基础之上,正如赫宴所言,赫巡爱她或许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但却有一定是因为有了救命之恩, 才给了赫巡爱她的条件。

下根基不稳, 上她又未曾碰到顶端。

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几乎都如同一块脆弱的薄冰。

云楚仰头, 日光有些刺眼。

意春在一旁道:“姑娘,会不会是您的姐姐根本没有来京城?”

云楚没有回答。

隔的时间越久,云楚心中便越不安,她对云秋月非常熟悉,所以那一瞬间的熟悉一定不是偶然。

寻云楚一直是个究底又谨慎的人,纵然她们已经过来两次雀临楼,结果都是未曾找到,云楚也并没有否认自己。

她甚至越想越觉得云秋月目前就在京城,只是不知道躲哪去了。

她的好姐姐也知道她在找她,所以藏起来了吗?

这个捉迷藏可没有一点意思。

为了惩罚云秋月,等她找到她,就杀了她吧。

毕竟只有姐姐死了,她的脚下才能稳当一些。只有她死了,她云楚的那种不堪的过往,才算是真的一笔勾销。

她走进马车,掌事说的话尤然在耳,“姑娘,不是我们不找啊,我们找到了那只商队,可他们都说没见过那名女子!”

“上次来雀临楼一共来了三个女子,我都看了,没有一个是符合姑娘您的描述的,也没有一个是叫云秋月的。”

“你确定你找对商队了?”

“姑娘放心,那日是谁开的房,酒楼都是有记录的。”

如果那晚云秋月一定在,那么那群商人和掌事就一定有一个在说谎。

云楚掀开帷裳,外头商贩叫卖,她定睛看了几瞬,忽而想起了什么,侧头道:“意春。”

“奴婢在。”

“你回去问问掌事,那个商队可有一名叫陈魏的男人。”

云秋月无依无靠,既然跟商队来的,那极有可能是陈魏带着来了,这么简单她一开始居然没有想到。

不一会儿,意春便回来道:“姑娘,掌事说那支商团足有二十人,待他细查下,再来禀报于你。”

云楚嗯了一声,道:“先回去吧。”

虽说云秋月不死她心里就永远悬着块石头,但云秋月那个晦气东西就算是来京城,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赫巡的,她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担心。

她今日心情还算不错,从街市上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只因今日,是赫巡生辰。

唉,当太子真的是好累。

生辰居然也要忙。

按礼制,太子寿诞需满朝文武大臣入东宫觐见太子,备礼献上,筵开多席,行磕头礼,然后贺太子千岁。

大多数时候,这些权贵高高官还会带上家中适龄女子一同庆贺,说是庆贺,不过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选妃罢了。

只是今年,因为宁州水灾,圣上抱病,赫巡并未按古制那般大肆操办,他本质就不是喜闹之人,更是不想让太后与皇帝借此机会再次提及他的婚事,便力求简洁。

提议直接在宫中操办,亦不必那般隆重,文武大臣只邀请了三十个不到,同父皇等在丞宁宫开宴,歌舞也是宫中乐伶而非那些大家闺秀,也恰巧冲冲父皇的病气,

赫巡如今虽称不上独断专横,但的确独揽大权,他下了旨意,也没几个人反抗。更遑论如今地方天灾,皇室更不应铺张浪费,此番做态正好树立皇室威望,而大臣本身也不想来回周折,便不曾反对。

说来是寿诞,不过是君臣坐在一起,换个地方谈论政事,然后吃饭喝酒罢了。

赫巡一早便料到一定非常无聊,所以便没带云楚过去。叫她待在东宫,等他晚上回来。

临行时还嘱咐她若是不等也可以,当然最好还是等等。

“毕竟孤瞧见你,总会觉得开心。”

此乃赫巡原话。

云楚暗暗记了一天,还心道这小冷脸看着拽酷拽酷的,居然那么会说情话。

还不承认。

云楚如今吃穿住行皆是赫巡的,她毫不客气的用赫巡的银子去京城最大的玉坊给他买了一块玉佩。

那块玉佩是里头最贵的东西。

这礼多少有点不太走心,但却是云楚非常认真挑选的东西。

以前她为了维持形象,讨好旁人,给无数人送过生辰礼物,价格从未超过一两银子,然后经过她一番礼轻情意重美化的说辞,能把对方感动的掉眼泪。

这样的说辞说多了,云楚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虚伪,她其实最喜欢的就是那些非常珍贵,最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她把她眼里最好的东西送给了赫巡。

可总觉得不太够。

“殿下还喜欢什么?”

意春好歹是伺候过赫巡的人,多少有几分了解,她拧着眉,仔细回想。

“……殿下其实对那些珠宝玉器并不是很感兴趣。”

云楚料到如此,毕竟赫巡从小就生活在富贵屋里,可是她就是想给赫巡送玉。

“殿下虽博学多闻,才富五车,可他好像也并不是很喜欢看书。”

“哦,对了,殿下喜骑马!以前殿下常常和时公子他们出城跑马,不过后来殿下太忙了,就几乎没有出去过了。”

云楚趴在桌子上,道:“可我现在总不至于给他弄个马吧。”

她摆弄着桌上的瓷杯:“我也不想晚上出去,大晚上的,多冷呀,”

一主一仆燃着油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天,仍旧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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