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风华(125)

作者:悍刀客 阅读记录

听楚老将军这么说,顾九反倒没了犹豫,不好意思地叫了声“义父”。

楚业炜怔愣片刻,眼眶有些泛红,只道:“好孩子。”

他又看向楚安,嘱咐道:“此行莫要贪玩,照顾好顾娘——”

楚业炜摇了摇头,笑着改口:“照顾好小九和你自己。”

楚安拍着胸脯,让他爹放一百二十个心。

坐上马车后,顾九掀开窗牖,与沈时砚对视,忽然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江陵府分别时的场景。

她弯了弯唇,缓缓笑开,无声道:王爷,有缘再见。

而沈时砚仅愣了一瞬,便拱手行礼,眉眼温柔。

一定会再见的。

流衡扬起马鞭,车轴缓缓转动,逐渐驶离众人的视线。

车行半晌,顾九忍不住又掀起窗牖,往后望去。

已是不见。

顾九垂下眼,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有些不舍。

一旁的楚安笑她:“顾九,又不是不回来了,别看了。”

顾九正要怼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重新往车后看去,并无异常。

奇怪。

顾九抿了抿唇。

她似乎看到一个奇怪的人。

戴着青铜面具。

顾九不死心,又仔细瞧了半响,仍是无所获。

楚安见她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顾九松了手:“没什么。”

许是看错了吧。

……

午时过半,三人也抵达了西京河南府。

流衡将马车停在一处邸店前,顾九和楚安跳下马车。

打量着眼前这个生意有些萧条的邸店,楚安困惑道:“流衡,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不应该去驿馆吗?”

流衡卸下行李:“王爷吩咐的。”

顾九率先进去了:“走吧,住哪儿都一样。”

有伙计迎了上来,亲切地招呼他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顾九言简意赅道:“住店,三间。”

伙计便引着他们去了二层,顾九往楼下瞅了两眼,正撞上另一个伙计投过来的视线,不过几乎立刻,他便转身去擦桌案了。

顾九心底生出了些许怪异。

看好房间,楚安便要下楼付银钱,那伙计却道:“郎君给我即可。”

楚安动作一顿。

那伙计怕他们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们掌柜的经常不在店里,都是由我们收银钱。郎君若是不放心,可以等到掌柜回来,再付银钱也可。”

顾九看他一眼,点点头:“给他吧。”

那伙计收好钱,也没细数,说了句娘子和郎君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楚安琢磨着:“长赢怎么选了个这般奇怪的地方。”

顾九想到了昨夜沈时砚和她说的话。

“西京与汴京不同,有人会护着你。”

她笑道:“他又不会害我们,赶紧收拾收拾,等会儿负责迎接的地方官员该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见楼下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京西路提刑官顾九可是在此处落脚?”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下了楼。

陈县尉刚问完邸店伙计,便瞧见一男一女从二层下来,登时心底有了判断,连忙走过去,对着楚安躬身道:“顾公事,下官是西京畿县的县尉陈春。”

顾九轻咳一声:“鄙人姓顾。”

陈县尉怔了怔,而后瞪圆了眼睛,满脸写满了荒唐。

顾九毫不在意,只道:“无人告知你新上任的提刑官是个女子?”

陈县尉张了张嘴,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事太过突然,我等对顾公事的了解并不多。”

顾九点了点头,总被陈县尉这般看着,生了些尴尬,便打算给他介绍楚安,却见又一人从店外走来,身穿绛紫华服,贵气逼人。

高方清笑了笑:“顾公事,别来无恙啊。”

考虑到未来多日需要与他共事,眼下倒不适合对他冷脸,顾九挑了挑眉:“高少卿见到我倒不惊讶。”

“起初听到新上任的提刑官姓顾时,还是有些惊讶的,”高方清慢悠悠地摇着手里的玉扇,“知道他不会来,但没想到他会舍得让你来。”

他合拢了折扇,懒羊羊地拖着长音:“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顾公事若是后悔了,我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又恢复了之前的纨绔模样,恍若之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

陈县尉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转悠,察觉到他们之间似有渊源,便也识相地选择不开口。

顾九快速结束这番对话,直接看向陈县尉:“劳烦带我去看看这些命案的卷宗。”

陈县尉应声。

作者有话说:

四舍五入,在一起了,新副本也正式开始啦

第86章 神降于莘4

“女施主,此话可不能乱说。”

四起命案的卷宗俱已被送到高方清下榻的驿馆, 驿卒早已单独收拾出一间房屋供他们处理案情,顾九坐在书案前翻看,半炷香不到的时间, 阖上最后一个卷宗。

身后的楚安也将这四起命案大致浏览个遍,忍不住搓了下胳膊:“这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

顾九若有所思道:“是不是同一人所为暂且不清楚, 但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四起命案中, 凶手皆是先将人杀死,再将尸体布置成他们所看到的模样。

此举让她想到了周志恒。

当时薛丘山之所以选择割掉周志恒的舌头, 是因为他作伪证,从而导致许薛明蒙受不白之冤入狱。

而戒尺捅喉、扒皮、开膛藏佛像、塞入猪腹,这些行为与割舌头很相似,明显具有某些强烈的情绪。

不过,奇怪的是其中三名尸体的死法都与他们自身所从事的生计有关。

如果从这点出发,倒可以往凶手是同一人的方向推测下去。

顾九抬手, 按了按眉梢:“这四人平日里有无来往,可调查清楚了?”

高方清放下茶盏, 点头:“早已向死者的家属和身边的人打听过,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另外三人的存在,且除了屠户和池郎君在畿县, 另外两人所居各异。”

池郎君便是那位被扒了人皮的河南府幕僚。

顾九思忖片刻,想起了另一件事:“那西京女子失踪案呢?”

“所失踪的人皆是二十左右的姑娘,”一旁的陈县尉道,“此案愣是半点痕迹也没留下,恍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说着,便让人拿来三幅画像。

陈县尉道:“这三人是自春节至今失踪的女子。”

画像的姑娘们长相各异, 但无一例外, 皆是貌美如花。

顾九问:“此案有何进展?”

陈县尉顿了顿, 迟疑道:“我们觉得此事大概是采花贼所为,再加上命案在前面压着,百姓哀怨不停,便没怎往下查。”

高方清猜到顾九在怀疑什么,便将之前的推测说了遍:“屠户被遇害之前,命案和失踪案都各有三名受害者,我原也猜疑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关联,但从屠户遇害至今,西京并未出现第四名女子失踪。”

闻言,顾九愣了愣。

高方清察觉出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顾九抿唇道:“屠户遇害的时间是六月十八,而便是在这天,汴京城东外袁家村的一位姑娘消失不见了。”

陈县尉只觉得这位顾公事太多虑,下意识道:“或许只是个……巧合吧。”

顾九眉眼平静,反问道:“万一不是呢?”

陈县尉一噎,不说话了。

顾九想了会儿,便吩咐道:“你将近三年内,凡是与女子有关的失踪案全部找来给我。”

陈县尉愣住了,声音不自觉地抬高:“整个西京三年内?”

顾九点头。

“顾公事,”陈县尉扯了扯嘴角,“这若是没查到什么怎么办?”

顾九奇怪地看着他:“没查到便没查到,弄清楚三年内的失踪女子有谁很难吗?”

陈县尉压着火,强颜欢笑道:“西京可是共有十处辖县,这若是全部找来您想要的东西,怕是要费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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