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133)

他突然慌乱起来,都不再寄希望于她能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转身就要走。

缩在云步虚怀里的红蓼有些着急了,他们身份都换了,还避讳那么多做什么,谢沾衣上次都说了不会防备,云步虚干脆直接动手破阵就是了!

不管脸到底是不是弱点,先把他的面纱摘掉才是正题!

小狐狸一爪子拍在云步虚手上,云步虚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他正要跟上谢沾衣,谢沾衣走得速度很快,云步虚想追上肯定也能,但他并没那么迫切,谢沾衣也很快自己停下了。

无数鬼奴聚集在他身边,带来一个消息。

束云壑到了。

隔了一段距离,云步虚将鬼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低头和红蓼对视一眼,意外却又不意外。

红蓼已经和云步虚结了婚契,是夫妻,他把她送到了冥界,这个消息是瞒不住的。

尤其是束云壑,知道这个消息后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他一定会来,试图从红蓼身上入口对付云步虚。

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这无疑是增加了难度,一个满脑子都是红蓼的谢沾衣,恐难发现什么端倪,再加一个谨慎无比的束云壑就不一定了。

谢沾衣自远处回头,看到遥望他的红蓼,想到她怕鬼奴,立刻将他们驱散。

他大步走回来,还不待开口嘱咐什么,就见冷着脸的“红蓼”淡淡道:“让他走。”

谢沾衣黑纱之下挑了挑眉:“听见了?听见也没什么。你想让孤赶魔尊离开?”

云步虚抱着狐狸盯他:“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是孤为何这么做?”谢沾衣看着她,“那可是魔尊,孤的盟友,他亲自来,孤怎么都得招待一下再送客,岂能见都不见就赶走?”

云步虚只重复三个字:“让他走。”

谢沾衣:“你究竟有没有在听孤说话,孤说了,不能就这么将他赶走,怎么都要见一面……”

“他来做什么你一清二楚,你若是不让他走,我便离开。”

云步虚转身离开,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谢沾衣试图抓住他的衣袖,被云步虚轻而易举地躲开。

谢沾衣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半晌才道:“我不会让他把你如何,说几句就让他离开。”

“他进冥界我便离开,你自己选。”

云步虚言尽于此,说完就抱着红蓼走了,束云壑生性多疑,极其小心,能不见他就还是不见。

谢沾衣被他这么甩脸子自然会不高兴。他成为冥皇多年,连冥鬼都怕他怕得要死,哪里还有人敢这么几次三番地刺激和不尊重他?

他想给红蓼点颜色看看,可手都抬起来了,思及她对冥术的畏惧,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匆匆离开,觉得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让红蓼明白他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谢沾衣还是将束云壑请进了冥界。

他可以来,不让他见到红蓼就是了。

红蓼被他惯得无法无天,需要敲打一下,让她明白他是不会任她要挟的。

束云壑来此的目的是明摆着的,他没在冥宫见到红蓼,也能明白谢沾衣心里怎么想。

“你不会是在玩真的吧。”束云壑也不在意位置,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听闻你看中了道祖的夫人,这几日都与她在冥界厮混。”

谢沾衣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对这个传闻没有任何反驳。

束云壑微微勾唇,严肃端庄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和缓的笑:“本尊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可比白婴清醒得多,该知若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动手,下场怕是会和白婴一样。”

束云壑提醒着:“引狼入室这种事,有人做过一次就够了,你不会要做第二次吧。”

谢沾衣还是不说话,束云壑也不急,给了他充足时间考虑之后徐徐道:“本尊来这一趟,就是为助你一臂之力,那狐妖在何处,且带上来让本尊看看。”

谢沾衣闻言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魔尊大人真是好盘算。”他阴阳怪气,“想要人,怎么不靠自己的本事去抢?本座得了手你倒是来摘果子了,还说得冠冕堂皇是为本座好,真是笑掉本座的大牙。”

束云壑微微颦眉:“本尊不欲与你争吵,你若不想本尊见那狐妖也可,但孰轻孰重,你当分得清楚。”

“分不清。”谢沾衣淡淡道,“不如魔尊大人来教教本座,什么重什么轻?”

束云壑听得出他的讽刺,也不生气,还真的教他:“当务之急是将那狐妖体内血脉夺走,不管是你吸收还是本尊吸收,对付起云步虚来都会比往日更有筹码。”

“是,你说得对,之后呢?”

“之后自然是物尽其用,那狐妖对云步虚意义非凡,她既然落在你我手中,便该给她点教训,若她能为我们所用,杀了云步虚掌控六界指日可待。”束云壑沉思着,“哪怕不能得用,折磨她来报复云步虚,亦是不二之选。”

谢沾衣直接站了起来,飞下白骨王座,盯着束云壑:“纠正你两点。她是落在我手中,不是你我。不管你有多少不二之选,在本座这里都是做梦罢了。”

束云壑也站了起来:“冥皇陛下这是气本尊上次不曾助你攻入道圣宫?可头一次你不也放了本尊和白婴的鸽子?”

“你在人界肆虐,本尊也帮了你的忙,替你收集冥鬼,甚至还送了一批魔将过来助你炼化,难道这还不够表示本尊的歉意吗?”

“其他的都无所谓。”谢沾衣半步不退,“你我既在合作,孤就会给你几分面子。唯独小狐妖,她现在已和云步虚无关,是冥宫的人,是孤的女人。孤不容许任何人再来打她的注意,胡乱安排她的事。”

束云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轻蔑冷淡:“谢沾衣,你真的很蠢。”

“不及你不及你。”

“看来是没得谈了。”

“慢走不送。”

束云壑最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留。

谢沾衣在他面前表现得坚定不移,可他真的走了,他还是会对他那些话耿耿于怀。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可现实是他做不到。

他没办法那么做。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个,红蓼才能一次又一次踩着他破破烂烂的底线胡作非为。

谢沾衣越想越气,直接一掌拍到地面,碎了十几块地砖。

另一边,红蓼从云步虚的水镜中将冥宫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后怕:“还好束云壑走了,不然真的被他看见,说不定能看出我们的伪装。”

倒不是说修为上可以跨越云步虚,而是一些细节,他们稍微做得不够到位,以束云壑的谨慎小心,肯定就会被发现。

不过还好他走了,这样他们就能继续计划,不必担心那么多。

红蓼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云步虚说:“他没走。”

红蓼诧异地望过来:“他没走??”

以云步虚对束云壑的了解,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

这里不是道圣宫,是他更为熟悉的冥宫,与谢沾衣打交道这么多年,束云壑在此地游走很有把握,不会急着离开。

目的没有达成,明面上交涉失败,他肯定会起暗中抢人的心思。

他对男女之情没有任何兴趣,不会像谢沾衣一样受蛊惑,他想要的始终都是变得更强——他可以把红蓼丢在这里,但他要拿走她体内的地之主血脉。

谢沾衣和他想要的既然不一样,为何不能各取所需?

是以束云壑确实没有真的离开,他真身是走了的,却留了注入精魂的傀儡在这里。

他并没自负地认为,自己的一个傀儡就能从红蓼身上夺走血脉,他也不认为傀儡在这里,谢沾衣会完全发现不了。

云步虚都能猜到,谢沾衣作为冥皇自然更能。

他等着谢沾衣发现,然后跟对方说了面谈时没有的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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