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没有好下场(43)

一袭裙装的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高马尾一晃一晃:“大王,您看我怎么样!”

红蓼睁大眼睛:“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变女装大佬了?

啸天捂着胸口,病西施一样凑过来:“大王不是不想自己下场吗?您对我这样好,我不能白拿了大王的花,我决定替大王去勾引那个男人!”

红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去?”

“对!我去!”

“……你怎么勾引?”

“小露香肩?”他将裙子肩膀拉下来了一点儿。

红蓼额角突突直跳:“你是不是还打算躺他床上,搔首弄姿?”

“如有必要,也不是不可以呢。”

红蓼一言难尽。

啸天忙道:“大王放心,我会记得换张女子的脸,不会让他真的得手!一旦他上钩我就这样那样……咱们就能逃了!”

红蓼深呼吸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慢慢道:“勇气可嘉,忠心可表。”

啸天被夸了,很高兴,还要再说什么,直接被红蓼堵住了嘴。

“吃花吧你,你迟早有一天被你这嘴给害死。”

被银幽花堵住了嘴,啸天一点儿都不舍得浪费,小心翼翼地都吞了,吞完就开始闭目调息,慢慢消化。

红蓼盯着他,发散思维想了一下他真去勾引云步虚的画面,狠狠哆嗦一下,胃里都难受了。

洞府里安静下来,红蓼百无聊赖,就走到门边望着结界发呆。

看天色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云步虚还没回来,是被绊住脚了?

这结界有没有时限?她修习天狐秘术已经有点心得,有没有可能打破?

起了心思,红蓼就开始琢磨怎么破了结界,这总比和啸天掰扯谁去勾引那个男人正常得多。

但正常的方法显然不适用于她。

打不开。

红蓼费尽力气,灵力都透支了,还是没能破开结界一丁点的范围。

她气得踹了结界一脚,脚痛得飞起,表情扭曲地抱着脚来回跳。

云步虚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四处喊着脚疼的样子。

她也看见他了,愣了一下,强忍着疼痛将脚放下,拉了拉裙摆挡住,表情忍痛忍得越发扭曲。

云步虚一挥衣袖,结界消失,他走进来,脚步又是一停,稍稍偏头道:“有人来过?”

红蓼立刻出卖了沐雪沉:“你的好徒弟!来吓唬我的!”

她龇了龇牙,意图告诉他沐雪沉有多可怕,云步虚察觉到有人来过那点不悦,因她故作凶狠的模样消失。

他一抬手:“过来。”

红蓼不想去。

她很有骨气的,士可杀不可辱!

三秒钟后。

她站在他面前瞪着眼睛:“干吗?”

云步虚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拉近了一点。

她立刻捏了诀想和他干架,却发现他一弯腰,半蹲着撩起她的裙摆,握住她的脚踝仔细检查。

“伤得不重。”

他说话慢条斯理,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处,她很快就感觉不到疼了。

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他嘴欠地说了句——

“不自量力。”

“……”红蓼一把扯回自己的腿,不自觉摸了摸被他握过的脚踝,有种难以言说的热度。

她这一闪开,云步虚眼里才有了别人——穿着裙装闭眼打坐的啸天。

红蓼见他盯着啸天看,想到啸天调息之前说的那些话,心有余悸地挡在了他面前。

“不准看!”

云步虚缓缓站起来,他身量极高,站起来后红蓼得跳起来才能挡住他。

她脚刚好就开始张牙舞爪地阻挠他看啸天,云步虚看准时机按住她的发顶,她成功不能动了,听见他慢慢问:“那是什么东西。”

红蓼够不着他,只能放弃朝他伸手,但她也没彻底死心,出其不意地往前一扑。

云步虚注意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她就扑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冷冷的檀香味,好像还掺着了点血腥味。

她习惯性地关心:“你受伤了?”

关心完了才想起,他已经不是凡人慈音了,是那个无所不可能战无不胜的道祖,哪里需要她的关心?他俩都快成杀身仇人了。

她闭着眼在一片黑暗中吐了口气,听到云步虚不疾不徐地回答:“不是我的血。见了水如镜,随他去寻了冥皇,与对方一战,身上过了他的血气。”

简言之,是冥皇的血。

牛的。

红蓼从抱住他就开始在心里默数,默数他多久推开自己。

可是没有。

他甚至还汇报自己的行踪。

他还说:“走得久了些,你与他又折腾了什么。”

这个“他”指的是啸天了。

啸天那女装的样子,谁看了不得琢磨一下?

红蓼从他怀里出来,低着头说:“没什么,太无聊了,闹着玩。”

“你的衣服?”他扫了一眼啸天。

红蓼摇头:“不是,那裙子多难看啊,怎么会是我的衣服,我眼光没有那么差!”

“那倒也是。”云步虚淡淡的,“你的衣裳怎会那么多布料。”

“……”

我觉得你在点我。

红蓼眼神尖锐。

云步虚在啸天与他们之间隔了道不透明的结界,坐到一旁缓缓道:“雪沉是如何吓你的。”

红蓼哪里会放过告状的机会,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趁机让自己显得无辜一些,最好让他觉得从前沐雪沉被原身调戏也是情有可原,然后大发慈悲放她走。

可她说得嘴巴都干了,提到沐雪沉最后莫名其妙地跑了,并未发觉云步虚有什么松动。

相反,他表情还更冷了一点。

他若有所思地凝着她,视线一寸寸将她风情而不自知的模样尽收眼底,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到沐雪沉为何而走,走时又是何等神情。

真是很难让人高兴得起来。

“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吗。”

他终于主动开口。

红蓼完全不知危险靠近:“什么呀?”

“我在想。”云步虚一字一顿,“我得让你知道,我不高兴时是什么样子。”

她若知道了,便会在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面前克制她的风情。

更不会再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动她的春心。

红蓼他的话表示疑义:“嚯,我都不知道你还有高兴的时候呢?”

云步虚眉头一皱。

红蓼赶紧改口:“那你不高兴了是什么样子?会做什么?”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危机感:“不会是杀个妖来助助兴什么的吧……”

她步步后退,云步虚步步紧逼。

“杀妖?”

他轻笑了一下,显得很高兴,红蓼却毛骨悚然。

“不。”

他将她逼迫到角落里,她后面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前面是一样冰冷坚硬的男人。

云步虚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说:“我只会狠狠shang你。”

红蓼猛地睁大眼睛,脚尖都紧绷起来。

……她听见了什么虎狼之词?!

谁说的??

云步虚???

怎么可能?

那可是云步虚,流着天之主血脉的正道圣祖,君子仙尊们的典范,如神似佛的存在。

那么干净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假扮道祖!”

红蓼颤抖着手去摸云步虚的脸颊,试图寻找易容的痕迹。

可不管是法术的易容还是普通的易容,全都没有痕迹。

她呼吸凌乱地去看他的眼睛:“让我看看是谁夺舍了堂堂道祖。”

她的手往上移,捂住了云步虚凛如霜雪的双眼,掌心长睫扇动,痒得她浑身发麻。

……没人夺舍的了他。

他就是他。

就是他说的。

红蓼艰难地吐字:“你说了什么,你自己听听,像话吗?”

她实在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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