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番外(44)

作者:长笑歌 阅读记录

翻到第三张折子,还未看清上头内容,顾潋耳边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唢呐声。

他将窗户推开仔细听了会儿,唢呐声突然变得高亢,似是窃窃哀鸣,又如众人高哭。

竟是一首《哭别曲》。

他不明所以,走出去随手揪了个小太监问话,“前头是谁在吹哭别曲?”

小太监挠挠头,也是不解,“是、是皇上在为世子送行,特意请了一位乐师来奏乐。”

顾潋:“……”

“哪里来的乐师?”

“王总管说,是从前那耍皮影戏的来宫中唱‘邹绣挡剑’,唱到祁王为邹绣送灵时,皇上觉得好听,便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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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朕才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抱着心爱的老婆,怎么可能不起立?

第37章 顾潋,朕绝不会趁人之危!

将赵宁送走,转天夜里便下起大雨,顾潋昏昏沉沉从梦中醒来时,外头还是灰蒙蒙一片。

甫一睁眼,顾潋便换了个姿势,侧卧着蜷起身子,张着小口喘气,一呼一吸间带动胸膛里那颗心“咚咚”直跳。

“怎么了?”听到动静,赵赫立马翻身起来查看顾潋的情况。

“无事,每每下雨都会如此。”顾潋解开衣带,将衣领扯大些,才感觉将将能喘上气。

“待会儿起来便将药吃了,今日天冷,不如就泡个药酒去去寒。”赵赫帮他抚着胸口,一点一点叮嘱道,“朕不趁人之危,你放心泡就是。”

顾潋扶着赵赫的胳膊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顾洋已经去了么?”

“已经辰时,顾洋卯时便出宫了。”

“嗯。”顾潋应下,眉间却攒了些化不开的郁气。

他总觉得,今日要出什么事。

果不其然,午时刚过,两人正在一同批折子,赵赫冷不丁站起来,往顾潋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待着,我去去便回。”

说完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心不在焉翻看了两张折子,迟迟没能等到赵赫回来,顾潋才后知后觉明白,赵赫应当是听到什么暗号才急匆匆离开的。

他站起身把门窗合了,顺便叮嘱外殿,“王德忠,皇上睡了,若有什么急事先敲门再说。”

吩咐完,顾潋将殿门落锁,转过身时上手摸了摸胸膛,里头的跳动越发剧烈。

这一场春时雨来的急,殿外白玉砖上积了一层水,连带着殿内都泛着潮乎乎的水汽。

他不喜欢雨天,每每下雨少不了要气喘一阵,然而今年的第一场雨季才刚刚开始。

十里亭外,雨声震天,灰沉沉的雨幕中跑来一队人马。

跑至亭边,为首那人来不及勒住缰绳便从马背上翻身下去,落地时双脚踩了水坑,几道泥污溅进亭中,落在赵赫脚下。

赵赫似是嫌弃,将脚往里收了收,抬眼看去。

“人呢?”

来人浑身湿透,心惊胆战跪倒在地,“回主子,人、人叫赵宁一党劫走了。”

“……”赵赫冷笑一声,“凌霄阁要劫的人,是如何叫赵宁半路劫走的?”

“并非半路,吕肃刚出大理寺,赵宁一党便大着胆子上前劫人,他们穿戴打扮俱与我们相同,顾洋顾大人同他们交手几下,便佯装不敌,将人放走了。”

赵赫一甩衣袍走进雨里,随手拽了匹马翻身上去。

“追!”

“是!”

“摘下来。”

兜头的布被掀开,露出一张皮开肉绽,泛着腥臭的脸,看见这张脸,赵宁捂住鼻子往后仰了一下。

看清将他救出的竟是赵宁,吕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吃吃”笑开,脸颊的皮肉随着这声笑突然掉下一块,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世子,好久不见啊。”

赵宁抬手捂着口鼻,一直没有放下来过,“吕肃,本世子将你救出来是想问问,顾霄的死,顾潋的病,到底是谁所为?”

“你告诉本世子后,待会儿便有马车将你送去嵇城,一旦去了大辽便别再回来了,本世子着急替顾潋报仇,当然,也能顺便帮你把吕家的仇报了。”

吕肃盯着赵宁看了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

“倒是我看走了眼,我就说顾潋从哪儿拿的账本,原来是你同他合起伙来耍我?一个杀了刘霈,一个‘杀’了姚永昶,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你说的不对。”赵宁频频摇头,“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能玩得过顾潋吗?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许多,要不是父王提前来信,叮嘱本世子将你看住,我们都要叫他耍了。”

“那世子现在是什么意思?”

赵宁伏下身子,“旁的本世子不管,本世子只想知道一件事,到底……是谁对顾家下手?”

“自然是……是先帝做的,顾家同吕家是一样的境遇,若我能活着走到大辽,必定要回来踏平这宫城!”

得到自己期望中的那个答案,赵宁缓缓直起腰来,青肿的脸上带着笑意。

“不用了。”

吕肃一愣,“什么?”

赵宁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吕肃喉咙划上去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忘了告诉你,父王来信,是要本世子将你直接杀了。”

吕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鲜血炸开的同时,身子“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他喉间发出濒死的声响,不过几秒便没了动静。

赵宁抬起软剑好奇打量着,他手中的剑凌厉银肃,杀一人而不沾半滴鲜血,倒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反正本世子要替顾潋报仇,顺便帮你报了,你该感谢本世子才对,当然……本世子也要感谢你。”

待他找到铁证,便如吕肃所说踏平宫城,到那时,顾潋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咔嚓”一声,顾潋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去,凭空一闪劈白了半边天,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

他等了片刻,迟迟不见外面有其他动静,于是试探出声,“顾洋?”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顾潋刚把指刀捏在手心,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朕。”赵赫带了一身水汽回来,大步走到顾潋跟前,又怕自己身上凉,没敢上手触碰,只摸了摸顾潋的袖子。

“吕肃死了。”

顾潋眉头皱得更深,“赵宁?”

“对。”赵赫说话间将一身黑衣脱去,长发散开时还在往下滴水,“倒是朕小看了赵宁,他居然能想到将吕肃劫走。”

顾潋取了干帕子来给他擦拭,一连湿了两张帕子都没擦干。

“擦不干,臣还是去要些热水沐浴,省得皇上着了风寒。”

外间的王德忠一听要热水,还以为两人在里头做了什么,连忙叮嘱小太监去抬那能放两个人的浴桶来。

“朕本想趁他回南疆路上便对他下手,但他却没南下,直接往北去了。”

“他要去嵇城。”顾潋肯定道,“吕肃一定是跟赵宁说了什么,在牢中时吕肃说的那些话,我本想瞒住赵宁,那时是怕先帝事迹败露会送把柄去赵宁手里,现在叫赵宁知道,也无可厚非。”

他同赵赫对视一眼,“我们只是想借个东风,这个东风可以是吕肃,也可以是赵宁。”

“顾潋。”赵赫盯着顾潋看了会儿,突然开口,“朕要杀他,你伤不伤心?”

顾潋仔细思考过才回答,“不至于伤心,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我同赵宁本该是一生挚友,却落得如此境地。”

“他不配当你挚友,顾霄的死与赵沣脱不了干系,朕会帮你报仇,朕也会把那块玉佩拿回来。”

顾潋没否认,但赵宁腰间那块玉佩并不是那样好拿的。

说话间,几个小太监将浴桶抬了进来,顾潋一瞧那双人浴桶,不自觉朝赵赫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赵赫也在看他,又忙不迭挪开目光。

挥退一众小太监,赵赫不知从哪摸了一个瓷瓶出来,拔去软塞,往浴桶中倒了半瓶,一阵药酒的香味随着蒸腾雾气钻进顾潋鼻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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