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疯了的白月光+番外(7)

作者:糖罐本罐 阅读记录

“两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我的记忆有一部分就变得模糊不清了。”陆容尽量平稳着自己的语调,“我知道自己是谁,也能想起年少时的部分事情,可娘亲和弟弟是如何失踪,失踪当日我们遭遇了何事,我却半点都想不起来。”

“那陆朝……”

“我不知道。”陆容摇头,“据钱夫人说,我是被人送到钱大人府上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只有我一个人被送过来。”

“被谁送来的?”

“程家医堂的大夫,程忻。后来我问过他,他说他那日外出收账,在路边发现了昏迷重伤的我,认出了我是陆闻禹的女儿,于是便将我带了回去,处理了伤口之后送到了钱大人的府上。”

韩仰不语,嘴唇紧抿,右手搭在桌上,四指弓起,无意识的敲了敲。

他换了个问题,“你一直在他那里看诊吗?”

陆容点头,“程大夫说我昏迷时便由他一直照料,钱夫人也说我情况特殊,频繁更换大夫不是明智之举,于是便让我定期去程大夫那里调理诊治。”

她顿了顿,“毕竟,毕竟我清醒后,偶尔会……”

韩仰替她补完了后半句,“毕竟你清醒后,每逢下雨天,你都极有可能会变成陆朝。而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今早陆容离开时他便仔细回想过,陆朝的两次出现并不是偶然,每次都必定伴着雨天。而且依据陆朝昨夜质问他的话来看,显然这具躯体的主使仍旧是陆容,陆容会记得她作为陆朝时发生的所有事,陆朝却不具备陆容的记忆。

陆容颔首,肯定了他的说法。

韩仰站起身,走到陆容面前,“陆容,你知道我此番是以什么身份来到安岭都尉府的吗?”

陆容仰头,“早上我听院子里的丫鬟们说了,你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

韩仰看着她,轻声缓缓道:“那倘若我告诉你,我来到此地,不仅要办皇帝交给我的差事,还要调查当年陆闻禹大人失踪一案的真相呢?”

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本就是来找陆容,出发前他就下定了主意,陆容若是没有婚配,没有心悦之人,他便追求她,向她诉说自己心中潜藏多年的爱意;若是她已倾心于旁人,他便祝福她,尽管他比陆容还要小上一岁,也希望自己能像个可靠的兄长一般护她一世安乐周全。

谁曾想他虽顺利找到了陆容,陆容却不是他期望的样子。

曾经亮闪闪的小太阳变成了单薄脆弱的琉璃盏,七年过去了,深陷在泥潭中无法自拔的人从韩仰变成了陆容。

他不希望陆容就这么过下去,他的陆容不该是这样。

陆容的眼眶倏地红了起来,她似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了韩仰半晌,才嗫嚅着拽住韩仰的衣袖。

“那我,那我可以同你一起调查吗?”

她太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了,她想她的爹娘,想她的弟弟,想找回她失去的模糊不清的记忆,想重新变回一个正常人。

滚烫的泪珠从陆容眼中落下来,很快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韩仰的表情,只知道自己实在是憋了太久,害怕了太久,孤立无援了太久。

醒来的第一年,她尝试过去寻找当年的真相,但偌大的安岭都尉府,除了钱沐弘支援她,剩下的那些人,试图帮她的很快会遭逢不测,剩下的便都作壁上观,甚至加以阻挠。

陆容自己也出了问题,她不敢远行,极为害怕阴雨的天气。到了最后她甚至怀疑,是否是由于自己过于惧怕出门,才导致了当陆朝的意识占据这个躯体时,才会见缝插针地每一次都往外跑。

韩仰被她哭的心脏抽疼,他俯下身,没被拉着的那只手抬起来,缓缓地擦拭着陆容脸上的泪水。

“可以的,可以的。”

韩仰一遍又一遍地哄着陆容,

“我让你和我一起调查,我们一起调查。别哭了,乖,不要再哭了。”

他横过手臂,环着陆容的肩膀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像个凶戾又护食的飞天猛禽,完完全全将这得来不易的珍宝纳入了自己的羽翼。

第7章 调戏

空青推了个两轮的木板车,车上捆着韩仰的几大箱行李,正往小院的方向走来。

刚入小院时他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且越是靠近韩仰的房间,这种不对的感觉越是强烈。有个大胆的丫鬟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委婉地提醒他,要不要先去前厅用些茶点,晚些时候再过来。

空青有些莫名其妙,他是用了午膳才过来的,眼下又不饿,去前厅吃什么茶点。

情商略低的青侍卫低声道了谢,仍旧执拗的敲响了韩仰的房门。

没能得到进门的允许,空青放下手,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听,却发现房内隐隐传出了女子的哭声。

……哭声?

二少爷不会真的上街轻薄了人,结果被人家姑娘哭哭啼啼找上门来了吧?

回想起韩仰右脸上的伤,空青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恨不得就此扔下行李跑回客栈,快马加鞭地给大少爷送信。

心中已经将告状信写到第五页纸的青侍卫面上依旧一如既往的漠然淡定,他抬起手,重又敲了敲韩仰的房门。

“二少爷,我送行李来了。”

这次倒是很快得到了回应。

韩仰唰的一声开了门,高大的身影杵在门口,将房内的光景挡的严严实实。

“东西放那儿,我一会儿自己搬进去。”

平日里打个喷嚏的功夫就能窜出五米远的青侍卫老头子似的慢吞吞向一边挪了挪。

韩仰被他气笑了,他抬起手,摆出个要说教的架势,只是一个‘你’字还没讲完,房内的陆容已经鼻音浓重的开口道:“我没关系,你让他把行李搬进来吧。”

“好的小姐。”空青绕过韩仰的手指,半点没犹豫地扛着箱子打算进屋。

韩仰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空青突然扛起的箱子边角撞的一个趔趄,扶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身体。

“……”

韩二少哭笑不得地揉着肩膀,跟在空青身后进了门,“你是奉我哥的命来保护我的还是暗杀我的?这下瞧见人了?满意了?”

他毫不遮掩,直接当着陆容的面对空青道:“今日就算是正式认识一下,日后有什么事,最先护着陆小姐,明白了吗?”

空青在摆放衣箱的间隙里收敛了八卦的神色,用着十分淡定的语调沉声应道:“属下明白。”

半个时辰后,丫鬟们鱼贯而入收了餐盘,空青也回了客栈,屋里恢复了一开始只有两人时的安静状态,陆容哭累了,垂着头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双颊终于后知后觉的冒了点红。

她觉得有些丢脸,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在韩仰面前放肆大哭了一场。

韩仰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此刻瞧见她泛起薄红的双颊,眼里隐约露了些笑意。他也没点破,只是对着陆容招了招手,见她站起身后,自己便先一步绕过屏风进入内室,从书案上拿起张宣纸,递给随后跟进来的陆容。

“这是我上午整理出的蓝巢军近几年来的作案记录。”

陆容将纸展平,看着韩仰在纸上画出的一道长长的时间轴,竖轴向两旁分出枝丫,枝丫上记录着蓝巢军的具体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以及被抢掠村落的具体财物损失。

韩仰问陆容,“都尉府可曾剿过蓝筹军的据点?”

“钱大人总是提起,他们曾在山郊和边地都围剿过蓝巢军,只是蓝巢军极为狡猾,人力分布散而不乱,因此到现在都未能完全将其剿灭。”

她将那时间竖轴上的记录细细看过一遍,脑袋歪着,眼中若有所思,“蓝巢军近半年的作案次数似乎少了许多?”

韩仰点头,“两年前陆闻禹大人该是重创了蓝巢军,但这是否是他们减少作案的唯一原因,目前还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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