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10)

班鸣岐本不喜欢这种“石榴裙带”爬上来的人,但是傅履学问却出奇的好,相处下来,发觉他心思也纯善,班鸣岐没多久就将他当成了友人。

友人提出要上门用膳,班鸣岐自然欢迎。

到了午膳时分,厨房送了好酒好菜,班鸣岐拉着傅履喝酒,还要作诗。

傅履却一改往日里出口成章的模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班鸣岐好奇,“可是没有诗兴?”

傅履尴尬点点头。

他十分羞愧。他哪里会作???诗啊!他都是请人帮他写的诗句!

三个月前,他从阿爹书房偷听到折夕岚要来京都班家的消息后,瞬间心神不宁。

当年,岚岚对他一片真心,他却做了逃兵,被他爹娘带着进了京。这么多年,也没有写过信回去跟她说明,实在是对她不起。

岚岚多好啊,一手弓箭射得好,自小就为他打架,保护他,还长得好,真的,在他心里,她长得特别好,是长在他心坎坎里面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好喜欢他,明明性子那般冷淡,也肯主动给他抛手绢,哎,自己没了音信离去,想来她定然伤心死了。

傅履知晓她要来京都的消息后,便晚间睡觉都是辗转反侧,睁眼到天明。且他娘最近又给他议亲,带着他四处参加宴席,他就更烦了。

他这辈子胆子一直小,但那日也不知道生出了什么豹子心,竟然请人写了诗句,装作自己的去结交了班鸣岐。

他想,要是能在班家见一见岚岚就好,当年他走得太匆忙,什么也没有说明白,如今能再重逢,便总要说清楚才好。

如今岚岚终于来了,他马不停蹄的到了班家,但是岚岚在后院,他在前院,也见不到面。

傅履心绪低落,黯然伤神,班鸣岐却以为他是为了没做出诗句而伤心,于是宽慰,“无事的,好句不是时时有。”

不过,他有个“作诗疯魔”名声,傅履作诗作不出来,他却有许多,写完了诗句,便要请傅履赏鉴。

傅履:“……”

他哪里会赏析。

饶了他吧,他还伤心呢。

便支支吾吾,还是说不出,干脆站起来,道:“今日有些头疼。”

班鸣岐恍然大悟,“原来是不舒服。”

傅履的长相十分纯真,班鸣岐没想过他会说谎。

眼瞧着这般是见不到折夕岚了,傅履便心生一计,跟班鸣岐道:“我来府上,还没有见过长辈,内心十分不安。”

班鸣岐还以为他是为了什么事情,听完笑着道:“早间本是要领着你去见母亲的,只是今日有女客在,便没有带着你去。”

“你是个重礼之人,如此,便用完膳去见母亲吧。”

他对傅履越发满意,用完膳果然带着傅履去见大夫人,拜见之后,傅履却道:“还有府上的五夫人,也要拜见的。”

班鸣岐拍拍他的肩膀,“阿履,你实在是个知礼的,有先贤之风。”

于是又带着他去五夫人处。

傅履十分惭愧,但对折夕岚的思念战胜了所有,还心有惴惴,生怕待会遇不见她,于是那么点良心和惭愧便统统被狗吃了,只留下迫切想见到折夕岚的“不择手段”。

显然,老天对他是恩宠的,还没到五房处,就看见了牵着折伯苍出门的折夕岚。

他当时便走不动了。

是岚岚啊!天爷!她长得更好看了!

大冬天的,傅履的手心开始冒汗,缩进袖子里,紧紧握住了里面一方月白色帕子。

那是他们唯一的定情信物。

他一直留着。

作者有话说:

肥吧!

没上榜前不用按照榜单字数走,可以肥肥的。

班家姑娘为什么这样性格后面会解释哒,还有折松年是官,阿姐为什么会被拒绝医治等等因果,后面会慢慢写的,不要着急哈~

第6章

傅履心噗通噗通跳,还有些酸涩的心绪在里面。就像是近乡情怯,他来时一门心思想见折夕岚,等猝不及防见到了,却又不敢再向前一步。

她怪他吗?恨他吗?她还……还喜欢他吗?

而此时,折夕岚也看见了傅履。

他……嗯,还是这么矮。

云州的男人大多都是高大的,就算是穷人家吃不饱也能长得高高大大,但傅履自小就不缺吃喝,傅家伯母还天天给他补鸡鸭鱼肉,结果就是长不高,瘦瘦的跟竹竿一般。

她怜惜的看了他一眼。

从小傅履就因为矮小瘦弱被同窗揍得满地找牙,如今到了京都,依旧这般矮小,不知道被揍了没。

若是傅履能听见她的心声,定然要反驳一句他在京都也算不得太矮。再者说,京都也不是云州那般看个头打架的地方,而且当年他之所以被打,是彼时大家还小,他爹也还是个通判,不是后来的云州督查。

如今到了京都,这里讲究的是身份——靠着他姐生下了十四皇子且很得宠的身份,他还算混得不错。

但是他听不见她的心声,他非但听不见,还因为折夕岚这“怜惜”的一眼,理会错了意思。

他一眼就认定了那是她对他余情未了。

傅履心中更加酸涩了。

怎么可能放下呢?他没有,想来她也没有。

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小无猜。一起爬过树摘梧桐叶子,一起背过书,还曾经一起跟外人打过架——虽然都是她打人,他在后面狐假虎威偷偷补几脚,但都是年少时的情义。

得天之幸,这份情义化成懵懂爱意时,并没有被拒绝,而是收到了姑娘主动递过来的手帕。

天恩赏他这段姻缘,可是,他却亲手抛弃了这份不可多得的爱意。

他就是个懦夫!他对不起她的一片真心!

傅履眼眶一湿,赶忙抬头看天,不想让折夕岚看见他的泪水。她自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她喜欢的是弯弓射大雕的英雄,他不敢变成爱哭鬼。

班鸣岐就站在傅履旁边,但是没有注意到他这失态的举动和神色。因为他从折夕岚出现之后,便失了片刻的神。

她身上穿的不是早间拜见母亲的素色衣裳,而是换了一身红,身后背了一把弓箭,眉宇间一派闲适自得,看起来十分飒气,又似乎是淡泊人间的惊鸿客。

跟京都被娇养起来的姑娘们相比,她此时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韵味,好像是闲云野鹤的山林中人,背着弓箭是为了出门去打猎回来围炉烤肉吃。

三五好友,兄弟姐妹,推杯换盏,好不快哉。

他觉得……诗兴大发。

但现在显然不是作诗的好时候,他遗憾的去看守规矩懂礼的傅履,若不是傅履急着拜见五叔母,他是要马上折返回去写诗的。

结果就见傅履抬着头看天。

他跟着抬头看……天上飘过一朵云。

班鸣岐:“阿履,可是在作关于云的诗句?”

傅履:“……”

好在泪水已经倒回去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折夕岚,喃喃的喊了一声,“岚岚。”

折夕岚有些意外。

春萤说五房院子里面有个练武场,她便很欢喜,特地换了之前的旧衣裳去练弓,结果一走出来,便见到了傅履。

她向前走了几步,先是朝着班鸣岐喊了一句大表兄,再是看向傅履。

“阿履,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又让傅履心生酸涩之意,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

折伯苍站在一边,好奇的看向傅履,“傅家阿兄,你还记得我吗?”

三年前傅履走的时候,折伯苍才两三岁,根本不记事,但是来时徐婆婆跟他说过,傅家是大官,没准可以帮他和阿姐。

折伯苍一见他和阿姐说的话便能猜测他是徐婆婆口中的傅家大官儿子。

这可要打好关系,没准以后能杀熟私底下多卖点炒瓜子给他,也能多赚点银子。

傅履闻言低头,正好借此掩藏自己的泪水,他装作惊讶的道:“你是伯苍吧?已经长这么大了,你与你小时候一般模样,没变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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