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12)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用过晚膳,刘太医又来了云缈院给她搭脉,见到楚楚脸色红润如桃花,神色亦是明朗,刘太医瞳孔放大,怔愣了许久,永阳公主的症状着实太过诡异了,明明晌午前整个人瞧着与将死之人无异。

这就又恢复如常了?

刘太医给她搭了脉,心下一松,连连点头,想是晌午的药里他多加了一味药材,所以公主的症状才会好转?

可细想又不太对,他询问道,“公主今日与昨日可觉得有何不同?”

楚楚沉思片刻,摇了下头,“并无不同啊。”

白苏是知晓她家公主有何不同的,昨日发生的事在公主脑中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呢,待刘太医走至外间,白苏上前低声道,“刘太医,公主的吃食、起居确实与昨日并无不同,可有件事却是不一样的。”

刘太医凝眉听她说着。

“昨日公主将首辅大人当成了陆公子,她知晓真相后整个人就不好了,今日她依旧是把首辅大人唤作陆公子,所以才会气色如此之好。”

听到白苏的话,刘太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嘴中不住的说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白苏瞧他抚着胡须,也不说到底如何才能医好她家公主,不禁着急起来,“刘太医可是有法子了?”

这时,谢晚亭走进了云缈院,刘太医上前行了一礼,低沉的说着,“首辅大人,公主的症状着实有些复杂,既然……”刘太医到嘴边的话没敢说出口,抬眸瞧了眼谢晚亭的神色,又道,“既然公主把您当作他人病情会好转,大人不妨不去揭穿,如此公主的病应是会渐渐好转的。”

刘太医说完,心中还是极为不安的,只是看着自己夫人心中有别的男子就已经够窝火的了,还让她把自己当作是她的情郎,若这生病的不是公主,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好在,首辅大人并没有责怪,他便急忙离去了。

他在太医院查阅了医书,永阳公主的症状十有八九是被人下了蛊,他询问了朱院使此症,朱院使也不确定是否是‘蛊’。

只能先将公主的病症稳着,寻找可解之法。

白苏也知这般做极为不妥,可她家公主生病时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给紫芍递了个眼神,二人就出去了,若是首辅大人愿意让公主错认,她们自是不能在这瞧着。

谢晚亭行进内室,楚楚正将紫芍折来的柳枝插入青玉瓶里,因嫌着不太相衬,又去换了个红玉缀兰瓶,看到谢晚亭走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折柳,冲他冁然轻笑,“陆慎哥哥,你来了。”

谢晚亭蹙眉,适才刘太医说的话他虽是听在了心里,却不愿被她当作陆慎,正欲说出口,可瞧着她此时的气色满面春风,还是咽了回去。

陆慎的话无错,她已是他的妻子,他不能不管她。

谢晚亭喉结微动,“既然你我已是夫妻,换个称呼。”

楚楚轻疑了声,抿唇凝思着,“是该换个称呼,以后我便唤你夫君。”

“不好,再换个。”

楚楚眼眸星河流动,认真思索着,实在想不出还可以唤他什么,成婚了唤夫君还不好?

她轻叹了声气,有些嫌弃他,“陆慎哥哥,你想让楚楚唤你什么?”

谢晚亭眼眸半垂,片刻后道,“我字瞻之,你便唤我瞻之吧。”

“瞻之?”楚楚竟不知陆慎字瞻之,罢了,陆慎哥哥说是瞻之便唤他瞻之了。

她扯着他宽大的手掌,“瞻之哥哥,你看,柳枝寓意情义缠绵,我便让紫芍折了几支放在屋内。”

谢晚亭瞧了眼插在红玉缀兰瓶里稚嫩的柳条,又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是瞻之,不是瞻之哥哥。”

“可,可我想唤你瞻之哥哥。”

他将手从她柔软的小手中挣脱开,眼前的小公主带着一丝不满又有些委屈。

他淡声道,“公主随意。”

他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一声轻细的冷哼,小公主轻磕下唇,眸色含愠,更加不满道,“瞻之哥哥,我喜欢你唤我楚楚。”

谢晚亭侧过身去不瞧她,若是再瞧着,怕会都应了她,“公主的病情既然好了,早些歇着。”

他欲转身离去,楚楚扯住他的手,眉眼如潮水波澜,眼眸中带有一丝懊恼,“瞻之哥哥,我不是故意毁你的浣衣图的,我是瞧着你把那些女子作的太美,才想着给她们加些笔墨,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谢晚亭:……

她毁了陆慎的浣衣图?

谢晚亭蹙眉瞧着她,他从未让任何女子离的他如此之近,更别说是扯着他的手,那日在武台殿石阶下见她倒是倔强坚毅,如今却如凛凛寒风中被摧残的花骨朵。

莫名让人心生怜意。

“既是夫妻,我会唤你夫人。”

楚楚是她的乳名,他不愿意唤。

楚楚应声,她抬眸瞧了眼窗外,冲他道,“瞻之哥哥,天色暗了,该歇息了。”

作者有话说:

和离后

谢晚亭:日后我唤你楚楚,可好?

楚楚:首辅大人,还是唤我永阳吧。

第10章

谢晚亭瞧着她,“我还有公务处理,你先休息吧。”

“公务?瞻之哥哥你在国子监任提督学政,哪来的公务?”

陆慎是元宁二十一年的进士,确实是在国子监任提督学政,这点她记得很清楚。

“有人托我作画,我已应下了,须得尽快拿给人家。”

楚楚听他这般说,松开了他的手,极为温婉的与他说着,“瞻之哥哥你去忙吧。”

谢晚亭应声,向书房行去。

此时月色已泛出,和风拂面,他脑中记忆翻起,似是回到了当初在辽东作战时,一战之后,城中遍地狼藉,他瞥见墙角的草堆处有一团棉被包裹着的物什,带回了营帐内,军中都是些粗犷男子,谁抱了那婴孩都会哭个不停,唯有他抱着,那孩子才会咯咯的笑,那几日当真是让他无所何从,如今无所适从的感觉又回来了。

……

翌日,她梳洗后,换了身豆青色缀红缨的锦裙,望着铜镜,冲自己耸了耸鼻尖,秋嬷嬷在一旁笑声说着,“公主,驸马爷已经在等着您了,咱得快些了。”

白苏给她插上一支红珊瑚玉簪,她手提裙据起了身,“走吧。”

谢府门前,一辆金丝绸装裹的马车赫然于眼前,紫楠木门前缀着两只身姿起跃的玉貔貅,晨光四散,格外透亮,栩栩如生。

谢晚亭背身而立,身姿颀长挺拔,那两只玉貔貅的光芒瞬时被他给抢占了风头,楚楚盈步向前,轻声唤着,“瞻之哥哥。”

秋嬷嬷三人俱都怔了下,随后也有些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今日一早,公主醒来面色极好,秋嬷嬷就知道首辅大人是愿意被公主认作他人了,想来今日回门,公主若是小脸惨白惨白的,也着实不太好。

谢晚亭回身瞧着她,“走吧。”

这辆马车是她的,里面的一应布置也都是白苏按她的要求置办的,她与谢晚亭各坐一边,中间是一张古檀木桌案,桌案旁是一方乌金木小几,上面放着些糕点、茶水,都是一早白苏准备好的。

谢晚亭站在府门前等着她时,还担心她看到府门上武帝亲笔书写的‘谢府’二字会突然又犯病,好在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那里。

马车内虽是极为宽敞,可毕竟是只有两人,那小公主一双水亮的眸子还一直盯着他瞧,索性他阖上了眼,静默沉思着。

“瞻之哥哥,你会陪我在宫中住上几日吗?”

秋嬷嬷与她说,今日回门她若是想留在宫中,是可以住上几日的,她想起从前瞻之哥哥去宫中寻她时,总要待到日头落山,西山的晚霞淡去红光才舍得离去,便问了问,想是瞻之哥哥是愿意的。

谢晚亭依旧闭眸,“夫人若是想在宫中待几日便待着吧,不用急着回来,我还有事要处理,不便待在宫里。”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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