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128)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静云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这才半年未见,你都开始屈服了?你从前不是还说谢晚亭他再生的俊朗,再是位高权重都不如你的陆慎哥哥吗,我可记得清楚着呢,你还说不知上京里那些小姐们眼上是不是蒙了布整日里上赶着喜欢他那么一个人,我才不信你愿意嫁给他呢。”

“你要是愿意嫁给她,也不至于生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静云说着,楚楚已将她的手握紧,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她本想着静云见到谢晚亭在她这里,心里指不定怎么鄙视她呢,她曾经在静云面前说了太多轻薄话了,自己也觉着不知怎么面对静云。

可她又打错了算盘,静云这是非要将她的脸给打的像开封府的铜锣一样响亮才行,这还不算什么,谢晚亭可还在呢。

都被他听到了,可如何是好。

果真,话不能乱说。

“静云,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觉着首辅大人心怀大义,为民造福,日夜埋首案牍堪称群臣表率,又生的俊朗,身姿健硕,这般的人,我从前才是被布蒙了眼说人家。”

静云怔怔的听她说着,突然眸光一亮,猛然站起了身,“首……首辅大人。”

“嗯?”楚楚回转身,谢晚亭还真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她咽了咽口水,“谢晚亭,你,你怎么出来了?”

他怎么出来了。

静云蹙眉瞧着楚楚,“我,我改日再来与你说给你认识俊俏书生的事。”说完,静云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心中‘呸’了声,恨不得拧自己一把,又加了句,“认识俊俏书生给你作画的事。”

楚楚只希望她不要再解释了,越描越黑。

静云有些慌促的离开,屋内瞬时静了下来。

楚楚沉了沉心,故作无事发生瞧向他,“谢晚亭,你怎么出来了?你这样都吓着静云了。”

男人眸色深邃,蹙眉瞧着她,嗓音倒是温和:“我是听你故意夸我怕你太过为难,才出来的。”

楚楚轻咳了声,她确实是说给他听的。

不过,说的也是实话。

谢晚亭走向她,冲她挑眉轻笑,清润的嗓音说着,“原来你从前这么讨厌我。”

楚楚扯着他的手,真诚的说着:“不讨厌的,只是觉着你离的很远,远到不太真实,才会那般说你的。”

本也就是女子家在一起的闲话。

谢晚亭看她说的认真,本也没打算跟她计较,那些话他就算听的再不舒服。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跟她计较呢?

从前他待她过于冷漠。

楚楚瞧出了男人深井般的眸子里透着丝忧伤,她扑进他怀中,柔声说着:“谢晚亭,你相信天意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这次能回来,她更相信天意,她从不后悔从前拥有过的事或人,也只想珍惜眼前这个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谢晚亭宽大的手掌轻抚她乌黑的青丝,嗓音带笑问她:“那,俊俏书生可还要见?”

楚楚在他怀中咯咯的笑,“再俊朗自也是比不得你,我已经有了世上最炙热的光,再不去寻其他的了。”

被太阳和煦的光拥抱过,再不会去寻其他的了。

她从谢晚亭怀中起开,拉着他的手,“谢晚亭,我带你去个地方。”

男人任她扯着向她说的地方行去。

是公主府南门外的梅林。

一处一眼望不到边的梅林。

已至酉时,天光渐暗,小公主扯着他穿梭在梅林中,轻缓入耳的话语同他说着,“早在去临安之前,我就发现了这里有一处梅林,在锦州时落了雪,我就想着与你来一起赏梅,除夕那日、上元节那日我都自己在这里待了很久。”

她说的平静,令听的人满是心疼。

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很久,等着再也等不到的他。

此时的冬梅已不似年关时那般处处争傲,可也能弥补她的缺憾,她瞧的欢喜,松开了男人的手,穿梭在梅林中,似一只灵动纯净的鹿。

小公主身上披了件栀子花白的披肩,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穿梭在梅林中,地上的雪被她踩出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身上的披肩被风吹起,上面的仙鹤似要飞出,落在沾染雪花的梅枝上,而被披肩裹着的小公主似是红梅里跃出来的仙子,身姿轻盈的在梅林轻舞。

男人立在那里,怔怔的瞧着她。

他在宣州五岩山只剩最后一丝意识时,想的便是他的楚楚穿梭在梅林间会是何模样,他想了许久,此时此刻,正与他的心相合。

“楚楚。”

“嗯?”她回转身望着他,澄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天色里似月光般温柔而明亮,头上的绒帽将她一张如玉般的小脸裹着,红润如桃花。

她冲他咯咯的笑着,“谢晚亭,你快过来,快来。”

男人觉着自己当真是着了魔,这种心被揪着制惑着的感觉如烈酒,令人没有理智却又入了骨髓的着迷,只想随着这感觉而去,任理智再无一丝容身之地。

他个头高,赶上她的时候发间落了许多梅枝上的雪,楚楚踮起脚尖让他躬下身子给他掸去,笑着他,“生的高原来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谢晚亭瞧她,嗓音温和:“楚楚,我跟你讲我在宣州的事。”

楚楚给他掸雪的手怔了瞬,随即又轻柔的给他理了理被她的指腹拨乱的发,应了声:“你说吧。”

这几日,她都没问,是怕他不愿说,也是怕听了心里难受,所以,她一直都没问。

其实,她很想知道的。

男人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同她在梅林行着,清润的嗓音与她说着,“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深山里,那里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是宣德救了我,他是我爹。”

楚楚应着,在锦州她听谢晚亭提过宣德,秋嬷嬷说他不是奉阳候的儿子,原来他是宣德的儿子。

“他将我带到他藏身的地方,与我说那日在五岩山上他赶到的时候整座雪山只我一人,他的人查探到半山腰处有人在打斗,是宁序带人来了,与奉阳候的人在打斗。”

“奉阳侯和飞潜费尽心机要引宣德现身,不但没能杀了他,就连见都没能见到他,有宁序与宣州的人分散黑衣人,宣德在巫行营众的护佑下奉阳侯根本近不了身。”

“他将我带走,命人解我身上的幻毒,只是,我陷入了沉睡,睡了整整一月才醒来,可我身上的毒还是发作的厉害,常常会陷入沉睡,我想给你传信告诉你我没事,可又怕宣德也救不了我,到时只会让你更伤心,又过了二十来日,我身上的毒渐渐解了,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少,宣德与我说,我的命保住了。”

“他与我说他用秘术将一个人易成了我的相貌骗过所有人我已经死了时,我才知道,你连我还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我就匆忙从宣州赶回上京,还是在城外十里处昏了过去。”

男人说的时候嗓音暗沉,楚楚问他,“从宣州到上京马不停蹄需要三日,所以,你在路上昏倒了不止一次?”

她似是疑问,又似是肯定。

谢晚亭哄她:“楚楚,没有,我身上带着宣德给配制的药。”

他确实在路上昏倒了不止一次,只不过前两次他昏睡几个时辰就醒来了,宣德的人跟着他到了上京外三百里处见他无事就回了宣州。

可他在上京城外那次昏倒,却是如何也醒不来。

他在深山时,已经可以好几日不昏睡了,宣德才会同意他离开,可他马不停蹄的赶路触发了身上的余毒,还是昏了过去。

他又道:“我今日午后去了大理寺狱,见了奉阳候,他似是有些疯癫了,口中唤着我娘的名字,当年我娘与他退亲不止是因着与宣德两情相悦,而是奉阳候和我姨母私会被我娘撞见了,他求我娘原谅,说与姨母是一时情乱,没有真意,我娘还是和他退了亲。”

“他心生怨怼,将此事归到我娘与宣德身上,从不去想是他错了,那时我娘虽与宣德相识,却无半分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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