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53)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可,为什么呢?

他的楚楚真的不再喜欢他了吗?

陆慎顿了顿,终是没再强求她,说:“楚楚,这几日麻烦你了。”

“嗯,陆慎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陆慎冲她笑了笑,“放心吧。”

翌日一早,陆慎与嫣儿离开了公主府,楚楚回到卿月院褪去鞋袜就上了床榻,秋嬷嬷是她的奶嬷嬷,知晓她的心思,小公主这是不开心了,那日陆二公子来府上,她就知道公主不会再与他有纠缠,可她这副模样,显然心里是难过的。

秋嬷嬷唤了白苏来陪在她床榻边上,她有时候更爱与白苏紫芍说些话,秋嬷嬷去了厨房,吩咐厨房里的人煨个鸽子汤,再蒸上些桂花酥酪。

吃些甜食想来心情会愉悦些。

她在床榻上待了整整一日,只用了些酥酪与鹿肉干,待到天刚微微暗下时洗漱后就睡下了,白苏给她放下床帐时,看见那两只小玉麒麟被她在手中握的紧紧的。

楚楚躺在那里,脑袋就是一团浆糊,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其实,刚解蛊的那几日她常常午夜梦回分不清谢晚亭到底是谁,几个月以来的习惯让她一时无法将自己的思绪抽离出来。

不止是刚解蛊时,就连中秋那日,意识朦胧间她都有些分不清。

可当她渐渐缓了过来,陆慎又出现了,还带着与她重回过往的心思,她整个人很闷,如被打入昏暗无边际的黑洞,让她无奈也无力。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唉。

直到重阳节这日,她整个人才缓过些精神来,晨起梳洗后,特意让白苏给她挑了件绣菊的锦裙穿在身上,她本想着回宫里去过重阳节的,可昨日谢双音就让人来说她要来府中泡温泉,她自是应下了。

重阳糕是秋嬷嬷亲自去厨房做的,她最爱的就是秋嬷嬷做重阳糕的手艺,菊花酒是秦杨去长安街张家酒楼里买来的,她也是才知道,秦杨是个惯会饮酒的。

不过好在从来不误事,这是秦杨说的,到底误不误事还真不知。

秋嬷嬷见她用过早膳后心情不错,从院中石台上拿起茱萸果,笑着迎上去:“公主,往年重阳节你都要将月星殿各个角落都放上茱萸果,今岁可也要这般?”

楚楚应声,目光落在石台上的竹筐里,一颗颗如红玉般翠亮的果子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她婉声说着:“走吧,去插茱萸。”

“公主,老奴先给你插上茱萸果。”说着,秋嬷嬷拿起一串红玉豆插在她发间,笑声说着:“公主今岁定会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楚楚冁然轻笑,发间的茱萸果衬的她肌肤透亮,莹白玉润,添了几分娇态,她也如往年一般回着:“嬷嬷,你与白苏紫芍也都会无病无灾,四季长安。”

将卿月院插满了茱萸果,已是巳时三刻,谢双音也来到了,迫不及待的要去泡曾经的皇家温泉,她的婚事早已退了,虽未过于张扬丁林青的事,可上京里哪有密不透风的墙,暗地里都知晓是怎么回事。

秦婷去了泉州,她有了丁林青的子嗣,丁家是愿意将她娶进门的,就算是侯府表小姐,那也是奉阳候府里出来的人,可秦婷不愿,才会回了泉州老家。

谢双音这段时日心情也不再沉闷,喋喋不休的与楚楚说着上京里的趣事,秋嬷嬷在一旁侍奉着,只觉着这侯府小姐的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流似的,从前还觉着自家公主爱言语,可这段时日公主的话似乎变少了。

也瞧不出她是喜是忧。

天色渐暗时,谢双音正拿着秋嬷嬷给她准备的重阳糕准备离开公主府时,有护卫来卿月院通传说首辅大人来了,谢双音闻言又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了下来,她许久没见过哥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那就等会再走。

谢晚亭一袭玄衣向她们行来,七陌跟在他身后,手中也提着一个食盒,谢双音隔得老远就扬声说着:“哥哥,你来了。”

她没敢问你怎么来了?

谢晚亭行至她们面前,瞧了眼谢双音,又将目光落在楚楚身上,说:“我来找公主有事。”

谢双音不解的瞧着谢晚亭,犹如窥看从未见过的黑夜暗影,她犹疑不定,轻声问着:“哥哥,我是现在回侯府还是等会再回?”

谢晚亭:……

这话问的就太过明显了,也让谢晚亭不知如何答她,不过首辅大人瞧了眼一旁石桌上的食盒,还是淡声说:“你既准备回侯府了,便走吧。”

谢双音在不让他听见的范围内轻哼了声,他看不出来?她明明是不愿走的。

她提起食盒,说:“哥哥,公主,我先回府了。”

七陌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笑声说着:“公主,我是个贪嘴的,从长安街路过时,闻到了孙家铺子的糕点果子没忍住,就去买了些,想着前些日子白苏姑娘说公主最爱吃这家铺子的点心,就多买了些。”

楚楚笑了笑,说:“自中秋日后确实还未再吃过他家的果子。”

白苏将食盒打开,将里面各色各样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紫芍提了壶热茶,随后几人都极有眼力的退下了。

楚楚与谢晚亭相对而坐,她倒是没注意到七陌的笑意,只忧心着谢晚亭找她会有何事,她问:“大人找我有何事?”

谢晚亭看向她,眉眼间多了丝柔和,说:“我舅舅的踪迹查到了,他在临安,而且就是林府上的人。”

她轻疑,林府上的人?谢晚亭的舅舅为何会在外公府中。

一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将她笼罩,秦婷的话又在脑中响起,秦婷的父亲若是林府上的人,那他与母妃之间当真有不光明的关系?

而她根本不是公主,而是母妃与那人的私生子?

所以秦婷才会说她们两个体内流着的是相同的血,所以母妃才会待秦婷格外关怀?

她面色暗沉下来,似是已经猜到了谢晚亭的舅舅是谁,她这些年常去临安,在林府待她格外好的只有一人,自也不难猜。

她咬了咬唇,问:“他在林府的名字可是裴远?”

如她所想,谢晚亭应了声是。

裴远舅舅在她记事时就在林府了,每次她去临安都是裴远舅舅去渡口迎她,待她特别好,甚至超过了亲舅舅对她的疼爱,她只以为外祖父认下裴远舅舅做义子,而裴远舅舅是知恩图报之人,才会待她极好的。

有一年,临安被倭寇围城,当时的兵马指挥受了重伤,舅舅是临安知府,带兵作战,城内只有徐知州在,他又是个不挡事的,外祖虽已致仕,却也是父皇亲封从二品加授奉国将军,胡须斑白带城内将士守城,当时也是个阴雨连绵的秋季,她身上起了高热,浑身如铁烙炙烫,临安城内的大夫都去了伤兵营,是裴远舅舅背着她跑去一家又一家小巷子里的药铺敲门,最后实在没有辙了,就背着她又去了伤军的营地,才让她得以救治。

事后,裴远舅舅还声称要把临安城里那日不肯开门的大夫都给教训一通,医者父母心,怎可如此胆小怕事,守在屋里不应声。

这般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母妃箱笼里藏着的书信,她手腕上这串佛珠,还有秦婷的话,裴远舅舅待她的好。

思及此,她又问:“大人可还查到了什么?”

谢晚亭回她:“我对舅舅并无过多印象,我娘还在的时候见过几面,后来舅母去世,他就不见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舅母?也就是秦婷的母亲。

她明白了,秦婷不是母妃的女儿,她口中所说的‘相同的血’指的是她们之间的关联是裴远舅舅。

谢晚亭见她面色冷白,没有血色,问她:“在忧心什么?”

你在忧心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楚楚摇了摇头,默了片刻才回他:“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谢晚亭的舅舅为何会在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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