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59)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楚楚冲他轻笑,问:“那你喜欢苏楼的那道菜?”

她不想就跟他这么沉默的走着。

谢晚亭凝眉思忖了片刻,说:“清蒸鱼吧。”

他只是喜欢看着她吃的欢喜,再无其他了。

“你可以尝一下桂花酥酪,我觉着比上京里的更香甜些。”她觉得味道不错,就跟他说着,瞧着他不止冷情寡性的,也不像是有口腹之欲的人。

谢晚亭耐心的回着她:“嗯,等下我尝尝。”

她又问道:“怀秉哥哥为何也要一同去临安?”

“他主动说要去的,此行所办之事颇为复杂,让他跟着也好。”

“是挺好的,怀秉哥哥虽是瞧起来浪荡了些,却极为心细,办起事来也认真。”

她话这么多,只这句话谢晚亭没应她,她这么喜欢喊人哥哥?在谢府时,他让她喊他瞻之,她非要喊他瞻之哥哥。

自她病好后,便再没唤过他瞻之哥哥了。

总是以极其客气疏离的语气喊他大人,他是想着她要和离自是要随她的意,可他越来越不想让她走,只想让她留在他身边。

是他一个人的。

那几个月的时光他本以为只是平淡岁月里普通的日子,可以被时间冲淡,可却不是他想的这般。

他对她那微不可见的情意随着时间不但没有消散,反倒越来越重,挤压在他心上,让他总想着她,想要靠近她。

他向来不被任何情物掌控束缚,可这一次,他心甘情愿被驱使,眼前的小公主静谧柔和,澄亮的眸子里满是真诚执着,她虽养在深宫,向来得武帝宠爱却不娇气,她的随性大方也不似其他女子。

自他对她有意后,似乎她哪哪都与旁人不同。

进了苏楼,去的依旧是上次坐的位置,这次她点了两份桂花酥酪,打算用不完的带走夜间饿了在吃,可谢晚亭瞧着她,她就又想起来他说她脸上有肉了,她轻声对他说着:“我今日走了太多路了,所以比平日里饿了些。”

所以,我吃的才会多些,你可不要笑话我。

谢晚亭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瞧着她,温声回她:“最近路途奔波,是该多吃些。”

“你也多吃些。”

谢晚亭应了声,颇有些无奈,他那次真的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她到现在都还记着,只是那时她刚生病整个人清瘦的紧,后来脸上气色好了,他才会说了那句话。

他看着她,说道:“日后我唤你楚楚,可好?”

他想与她亲近些,也想让她继续唤他瞻之哥哥。

“嗯?”楚楚轻疑了声,乌黑明亮的眸子与他对视,两只小手本是在木桌上来回摆动着,却突然停了下来,被谢晚亭瞧的一清二楚。

他又解释道,“此次去临安,我们还是夫妻,唤你公主不合适。”

楚楚应了声,他说的对,是不太合适,只是若唤她夫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合适,可,楚楚是她的小名,就连怀秉哥哥都是喊她永阳。

“你同怀秉哥哥一样唤我永阳吧。”说完,她又毫不扭捏的加了句,“我唤你瞻之。”

谢晚亭应了声,眉头微蹙。

她不愿意他唤她楚楚。

用膳时,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莫名的沉默,适才谢晚亭挑起的话其实并无用,她唤不出他瞻之,而他,也不会去同盛怀秉一样去唤她永阳。

在苏楼用完膳,还未行至徐府门前,隔得很远徐知州与夫人就已等在了那里,从他们进苏园时府上的人就时刻候着,见他们走出,就急忙回来通禀了。

徐知州不是善谈之人,只是随意说了几句,便引着他们前往一早就收拾出来的院落,他也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会愿意来住他的府中,虽说这里比官驿里好上些,可终究是入不了贵人的眼,不过既然贵人肯来,他自是欢喜的。

谢晚亭借着烛火的光将徐府扫视一遍,随后目光落在徐知州身上,看似随意道:“你将池州治理的很好,百姓们爱戴你,你也无须太过节俭,府上还是要修缮一番的。”

徐知州应了声,目光正巧落在已经掉了红漆的长廊柱子上,说:“首辅大人抚恤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居安思危,有备无患,我幼时池州曾发过山洪,那几年民不聊生,如今日子是好了,也要想着贫苦时。”

徐夫人跟在一旁,也随口应着。

谢晚亭轻笑,“徐大人能如此想着实是好,只是令夫人跟着你可觉着受委屈?”

徐夫人急忙说着:“嫁夫随夫,奴家不觉委屈。”

谢晚亭应了声,没再言语。

这处小院虽不宽敞,一眼瞧上去却极为舒适,屋门前摆放着的牡丹瞧着那青瓷雕花盆应是一早才从花市上买来的,楚楚凑上前去嗅了嗅,淡淡香气袭入鼻尖,她忍不住又嗅了下才进屋去。

屋内一张双人榻,缀着象牙色床帐,一处桌案,一张八仙桌,入目所及也再无其他了,谢晚亭坐在桌案旁,随手扯了本书,温声说着:“等下我会在徐府查探一番,你先歇下吧。”

楚楚应了声,她本也没打算着等他回来,同他道:“你——小心行事。”

毕竟是在池州,又是别人府上,她怕他会受伤。

谢晚亭巳时出了房间,白苏侍奉她梳洗后,她就上了床榻,过了有一刻钟,确实有了困意,可心中的顾虑硬生生将积攒而来如洪水涌至的困意给冲散了,屋内只有一张床榻,就连个躺椅都无,谢晚亭要宿在哪?

以她对他的粗浅了解,他应是会坐在桌案旁闭目休憩一晚,虽然那样会很不舒服,可她在谢府是见过他倚在太师椅上睡着了的,那日他还陪她下了棋。

她忍着困意没让自己睡。

她瞧着窗牖外,今日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影影绰绰的打在屋内,泛着树影的光,她瞧的眼睛酸酸的,直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在窗牖上一闪而过,随后木门吱呀响起,谢晚亭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因着困意,她声音软绵的说着。

颇有寻常人家夫人等待夫君外出而归的意味。

谢晚亭闻声怔了下,他本以为她睡下了,问她:“怎么还没睡?”

她起身瞧着他,身上一件鹅黄色中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一头青丝乌黑如墨,真像个裹得紧紧的蝉蛹,她说:“我怕徐知州有防范之心,会伤了你。”

这就是在扯谎了,她是不知让谢晚亭歇在哪里。

谢晚亭笑了笑,“他伤不了我。”

说完,他似瞧出了她真正等着他的用意,对她说:“歇下吧,我在桌案处歇一宿就好。”

见她还瞧着他,谢晚亭又道:“从前带兵打仗,有时几宿都熬着,随意倚在那里都能歇着。”

他的这句话很有用,小公主躺了下来,谢晚亭上前将床帐给她落下,屋内静谧,月光轻柔,床帐落下的一瞬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很熟悉,也很让他着迷。

楚楚眼眸含雾,困意正浓,见谢晚亭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那里,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男人回过神来,眼眸半垂,低声道:“睡吧。”

秋日夜间终是寒凉的,她本想让他也上榻歇息的,这个男人所说作战时或许是真,可她在云缈院里瞧见的他却是极为讲究,是个丝毫不愿将就之人,所用之物皆雅致上乘,就连云缈院都不让外人踏进。

可她终究是没说出口让他也上榻歇着,并不是怕他,就算同榻她对谢晚亭也是很放心的。

在云缈院他饮了酒的那一夜,他因着体内的‘情念蛊’已将她的中衣扯到了腰间,还吻了她的肩,吻了她的锁骨——眼眸似火却还是停了下来,离开了床帐内那一隅之地。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拉起被褥蒙住了脸,她与谢晚亭之间,因着有那些记忆,再也不能只是仅仅相识之人了。

她本就已经困了,躺下没一会就发出了轻柔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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