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首辅为我折腰(64)

作者:木泥土 阅读记录

“楚楚,竹青院前几日就给你收拾好了,里面还都是你的东西。”林夫人关怀疼惜的对她说着:“两年未见,楚楚生的越发绝色动人了。”

林夫人说着还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眼她的身姿,只是暗笑,随着楚楚一同前往竹青院去。

楚楚没打算着一直住在竹青院里,她在临安有座自己的宅院,还是前年来临安时置办的,离开了临安后就一直空置着了。

她打算去那里住。

到了竹青院,林夫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就找说辞离开了,留下两个女儿陪着楚楚说会话,她们三人年纪相差无几,从前总在一起玩,她毕竟是个长辈,在这里还不够讨人嫌的呢。

林毅山如今只有一位夫人,早些年曾纳过一位妾室,只可惜分娩时孩子活下来了,她却没挺过来。

因着十几年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奉国将军府的三个孩子都是林夫人所出,也无人去否认,林夫人待三个孩子也是一碗水端平,向来无偏颇。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楚楚如今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早些年她见过舅母待芳菲表姐并不和善,也不知为何,如今就视如己出了。

芳菲拉住楚楚的手,柳眉轻扬,笑吟吟说着:“盛夏之时你来信说今岁不来临安了,如何这时又来了?”

一旁的兰卿也附和着问她。

她们二人问出了林毅山以及老夫人他们都没问出的问题,只想着她愿意来定是想来了,若真有事,不用问她自己也会说的。

楚楚从前向来是个有话就说的。

楚楚抬眸瞧着她们,说:“我是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须得临安一行,来岁才能无忧。”

芳菲冲她‘嘁’了声,“你就胡编乱邹吧,”说着,她瞧了眼兰卿,打趣着她:“我们还以为你嫁了人,一心只想着夫君,把我们都给忘了呢。”

芳菲提起这事,兰卿来了兴致:“听说首辅大人年少有为,人中龙凤,我们都还没机会见上一面呢。”

楚楚抿唇轻笑,瞧着她们闺阁女子眼眸露光的模样她就知道谢晚亭这个人已经从上京传到临安城了,她云淡风轻的说着:“其实,他,他……”她本想说几句让她们别再问谢晚亭的,可又不知该说什么,估摸着她们也不会见到他,她又道:“表姐,你都说了是‘听说’,做不得真的。”

兰卿不甘心她打迷糊眼,又问着:“怎做不得真?祖父知晓你要嫁给他时别提有多高兴了,那日他在院中饮酒把自己都给灌醉了呢。”

“嗯?”楚楚轻笑,还有这事?

见楚楚不信,兰卿瞧向芳菲,说:“你若不信我说的,芳菲可以证明。”

芳菲顺着她的话颔首,“她这次没骗你,是真的。”

楚楚心中生了疑,她不愿跟她们再提谢晚亭,反问着她们:“今晚用膳祖母为何不邀大家一起?”

芳菲嗤笑了声,眼神瞥向兰卿,“还不是因着她,祖母给她相看了亲事,她死活不同意,非跟祖母对着干,母亲昨日帮着她说了几句话,祖母就连母亲一起厌烦了。”

兰卿是林夫人的亲生女儿,比芳菲大上三月有余,早已到了定亲的年纪。

她冲芳菲轻哼了声,“你就瞧我笑话吧,若是祖母给你相看个生的‘霁月清风’五大三粗的男子你愿意?还说什么是她故交之子,为人憨厚老实,我又不是码头上找人搬货的。”

兰卿说着面色明显的气愤,“反正我不嫁。”

楚楚听得她一通抱怨,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两个人这才想起她赶了许久的路,相视一眼离开了竹青院。

翌日,天光大亮,白苏紫芍早早就候着了,又将竹青院收整了番,她家公主的喜好还是她们两个更为知晓些。

已至辰时三刻,床帐内才传来她翻身的轻响声,昨日她沐浴时眼皮重的跟坠了石块般怎么都睁不开,一连赶了好些天路,因着和谢晚亭他们一起,她知道他们已经尽量放慢赶路的速度了,她也就没让中途在哪落脚再歇上一日。

这一夜酣睡着实是歇了过来,只想抱着个软枕在软绵的床榻上来回翻几个身,彻底翻去一身疲惫,白苏自是知晓她的,挑开床帐笑吟吟说着:“公主,老将军派人来说了,让您好生歇着,能睡就多睡呢。”

楚楚笑出了声,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侍奉我梳洗吧。”

虽已暖光四射,秋日的早晨依旧寒凉,她行至院中时,太阳的光将将穿透晨雾打过来,空气中明显还湿漉漉的,奉国将军府突然像是静止了般,她知道,是外祖特意吩咐的。

她掀眸扫过目光所及之处的一景一物,临安的景向来与上京不同,其实她不止去岁未来临安,谢晚亭与她说他十岁那年的经历,其实她十岁那年在临安也过的不好,所以在她十一岁那年便没来。

若不是谢晚亭与她说起他的事,她怕是都要忘了自己十岁那年的经历了。

“公主,我去问了,二老爷和大公子去了镇江,说是在谈一桩生意,怕是要十来日才能回。”白苏走进来与她说着。

昨日她因着太疲累,竟是将裴远舅舅与表哥给忘了,原来他们去了镇江。

她是知道的,裴远舅舅虽是外祖的义子,与外祖却是情同父子,大舅舅任临安知府,一心忙于治理此地,裴远舅舅一心忙于经商,有时清闲下来能闲很久,忙起来也是晕头转向的。

她到如今还是不敢相信裴远舅舅竟是谢晚亭的亲舅舅秦云。

一连三日她都是待在府中,除了与兰卿、芳菲在一起闲话,就是在春阳院里陪着老夫人,她打算待回到上京了再将外祖母受伤的事与母妃说,外祖母一直瞒着也是不想让母妃担忧,她就替母妃多陪陪外祖母,与她说说话。

这日她在春阳院陪着林岩与老夫人用过晚膳,随意说着:“祖母,裴远舅舅怎还不回来?知道我要来临安还去那么久。”

老夫人满眼笑意撇嘴瞧她,“这还生他的气了?”

她顺着老夫人的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他写信去上京还说要把他书房里的砚台和字画送我几幅呢,来的路上我都想了好久了。”

她确实写信给裴远,向他讨了几幅字画,不过那个时候她是为了谢谢晚亭照顾了她那么久,当时她手上只有一副彦鸿大师作的《冬日雪景泛游图》,她便想着多收集几幅送给谢晚亭,裴远舅舅向来爱收藏这些,她就给他写了封书信。

不过今日提起来,倒不真是为了字画与砚台。

老夫人随口就应着她,“你想让他立刻出现祖母帮不了你,想要见那些字画还不简单,去他的书房就是了。”

她轻疑了声,面露为难:“祖母,裴远舅舅不在,我去他书房不合适,我还是再等等吧。”

楚楚面色含忧,语气中带着哀伤,显然是再等下去就要夜不能寐了,一旁坐着的林岩清了清嗓子,说:“去吧,他回来还得好几日呢。”

楚楚等的就是外祖父这句话。

她拿了裴远书房的钥匙,进了书房后让白苏去挑几幅彦鸿大师的字画,她翻了桌案前放着的一沓沓绢纸,又打开一旁的木屉,里面除了账本外并无其他物品。

这时,窗牖外影影绰绰的有人行来,她瞧了眼,坐在桌案前的太师椅上,白皙的手指摊开一张绢纸,自顾自的研起磨来,直到那脚步声越行越近,走进屋内,她也没抬眸去瞧。

“楚楚,怎还研起磨来了?”林夫人依旧满眼笑意瞧着她,“我适才从东院回来经过这里,瞧着这里有人,还以为是你裴远舅舅回来了呢。”

“舅母,祖父让我来挑字画和砚台,字画用眼瞧着就能挑,可砚台我却不太懂,要试上一试。”

林夫人冲她嗤笑了声,“要我说,你就拿他桌案上这方,他宝贝的很,也就你给他拿走他不会急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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