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被迫还俗后+番外(26)

作者:春风迟迟 阅读记录

“爷爷……你别吓我、爷爷你醒醒啊!”

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只余小萤悲戚的哭声。

张平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不停摆着手,语无伦次道:“不是……我没有,我就推了推他……”

净闻和宁湘掉头回来时,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他们眼睁睁看着张家爷爷倒下去,没了声息。

小萤哀痛欲绝的哭声传来,净闻眸中浮起震惊。

他没有想到张平之丧心病狂,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

他们离开,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宁湘说放心不下孤苦伶仃的祖孙俩,本想趁张平之回来之前劝他们搬家,远走他乡也好过面对畜生般的张平之。

如若他能预料到结局,绝不会放任张平之伤天害理,一走了之。

这些年,他经万丈红尘、人间哀乐。

唯有今日面见生死,在心中生出惊涛骇浪。

他渡不了苍生,救不了天下。

这世间之人利欲熏心,予夺生杀,几载佛门光阴,竟是不如那个曾令万人景仰的太子殿下。

他一心向善,怜悯众生,妄图救济天下,却在得见小萤爷爷死在面前时如此无能为力。

净闻看着院子里的人,目光冷然,掌心的佛珠微微用力,手背青筋脉络清晰可见。

一只白净温热的手忽然抚在他手背上。

宁湘眼眸微红,却很是镇定:“法师别冲动。”

洪胜的人就在院子里,说不定周围还有埋伏,他们眼下的处境很危险,若再暴露行踪,今日必然走不了了。

她知道净闻撞见这场意外,势必会让他坚持多年的信念坍塌,但能救小萤,能救天下苍生,能平不公不平之事的人,唯有宣明繁。

他是别人期盼的希望,断不能在此刻出事。

净闻眸中情绪翻涌,与她对视须臾,最终还是转着手中佛珠,垂下头道一声阿弥陀佛。

宁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颓然,回头看了看张家院子,眼见洪胜带着人匆匆出来,忙说:“净闻法师……我们走吧。”

万一被发现了,只怕他们也逃不了了。

然而还是晚了。

洪胜竟然如此警觉,发现他们的身影,一声令下,埋伏在周遭的杀手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李望山从角落里慢悠悠踱步出来,身上官服齐整,笑容森森:“本官就知道净闻法师会回来……”

净闻这才注意那些手持刀剑的杀手,穿着差役的公服。

如今,是半分不顾忌了。

“别来无恙啊。”

“太子殿下……”

净闻长身而立,眼中波澜不惊,只是平静看向李望山:“你要杀我?”

“没办法……谁叫您如此碍眼呢。”李望山负手,志在必得地笑了笑:“和尚净闻杀害张家老爷子,本官捉拿人犯,天经地义!”

危险重重逼近,刀剑铮铮,令人心凛。

宁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她不如净闻镇静,只是紧张地靠在他身后,屏息凝神,祈祷上天垂怜,今日能逃过这一劫。

就在她七上八下,考虑如何脱身时,忽闻空气中一声哨响。

利箭乘风,穿透云霄,从耳边呼啸而过。

身后一个举着刀的杀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胸口赫然是一支羽箭。

马蹄声遥遥传来,李望山脸色大变,仓惶回头,只见常青带着一列骑兵策马而来。

长弓如月,利箭离弦,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飞过。

李望山陡然心惊,心知成败在此一举,挥袖扬声道:“来人,快给我杀了这个和尚,赏金百两!”

那些穿着差役公服的都是穷凶极恶的杀手,听闻赏金百两,立刻来了精神,只冲净闻而去。

常青带的人不足他们一半,却都是精兵强将,一时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常青拿着剑,解决掉一个杀手,立马回头冲净闻道,“殿下快走!”

净闻颔首,眉眼凛冽,躲过向他劈来的刀,拉过一匹马,利落地翻身上去。

刀剑声狰狞刺耳,唯一能依靠的人突然离去,宁湘心中咯噔一下,慌忙抬头。

日光昭昭,净闻坐在马上,侧脸清越磊落。

他朝她伸出手,声色如玉。

“走。”

作者有话说:

啊,我以为我三章内写到的!一定是前两章字数的太少的原因(肯定

下章一定能看到你们想看的,船戏,真的船那种。

第23章

骏马奔驰,风声鼓噪,宁湘在颠簸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净闻神色冷凝,策马前往,她就在他怀中,耳边是风声和他温热的呼吸声。

方才混乱的瞬间,她以为他要弃自己而去。

好在净闻法师心怀悲悯,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宁湘甚觉慰藉。

只是她没坐过马,实在颠得厉害,不得已只能抱着他精壮的腰身。

不得不说,净闻法师的腰可真细。

他没有阻止。

宁湘喜出望外,眼看前面靠近码头,忙扯了扯净闻的衣襟,“法师,咱们坐船吧。”

李望山的人,一定追不上来。

主要是她浑身骨头都疼。

江上船流如织,烟波荡漾。

码头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带着行囊等候客船靠岸,净闻勒住缰绳往那边看了看,颔首应了。

两人下马,客船正好靠岸,老板在船头招呼客人。

宁湘担心李望山再追来,慷慨付了老板十两银子:“我们有急事要进京,您现在能走吗?”

老板掂了掂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当然,贵客请!”

十两银子够他半年营生了。

老板也不再等客,吩咐篙师水手收回缆绳,扬帆出航。

宁湘和净闻的房间在二层,相邻两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

老板热络说:“其他客人都在一层,楼上是专门留给二位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宁湘想到净闻伤没痊愈,今日滴水未进,忙道,“劳烦送些吃食吧,要素斋。”

“好的,二位稍待。”

老板下楼去准备,宁湘把自己的行李放好,转头却不见净闻踪影。

她一僵,四下搜寻,瞥见甲板上挺拔修长的身影,呼吸不禁滞了滞。

江上狂风猎猎,身上的禅衣翻飞不息。

远处青山万重,水天一色,净闻立于船头,面色平静,走得近了,才看清他幽深如墨的目光。

净闻法师高洁傲岸,一身风骨,难得有如此沉静孤寂的时候。

客船随波逐流,两岸景色飞快倒退,宁湘站在他身边,船桨激起的水雾氤氲眼前,朦胧而清冷。

她知道他是因为小萤爷爷的死不平。

宁湘心中沉沉,同样难安,但见净闻情绪低落,还是忍不住安慰几句:“张平之本就是恶人,就算没有我们,他也不会改过自新,小萤爷爷的死是意外,和你没有什么的关系。当日法师若没有救下小萤,她说不一定已经被张平之卖给了洪胜,悲惨一生。”

万事因果循环,有得必有失。

生死也是如此。

净闻掀了掀眼皮,眸中波澜微动。

他捻着佛珠,转身:“回去吧。”

*

宁湘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晕船晕到人事不省的时候。

她会水,但不知自己竟然会晕船。

从前在宫里伺候主子,倒是坐过精致奢华的画舫,但那不过是短短百丈宽的内湖,一炷香时间便到了对岸。

但眼下不一样,绵延千里的运河波涛汹涌,风浪足够大时,连水里的鱼都要跳到甲板上。

虽然这艘客船足够大,还是让人轻飘飘地无法踩到实处的虚无感。

宁湘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吐得天昏地暗,一夜过去,像个霜打的茄子,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净闻在隔壁,直至晌午都没听见宁湘的动静,眼看她房门紧闭,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等宁湘跌跌撞撞来开门时,看到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净闻稍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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