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10)
叶羡寒被一把揽在怀里。
他在做什么?这样没用,我只想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救他们。叶羡寒心里木木地想,一片迷蒙。
但不知为什么,在那足够暖和的怀抱里,只在那一瞬间,好像这个世界烟消云散了,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浸湿了白弈尘肩上的衣服。
他突然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可能只是想要一个差不多的,可以避寒的,不是支离破碎的家。
“没地方去的话,不如跟着我吧。别怕,还有我可以帮你。”白弈尘拍着他的背,“你想变强,我也教给你。你以前想读的那些书,我也可以继续讲给你听。”
松开怀抱时他犹记得那片雪在那谪仙人的指尖消融。
带着一点温热,一寸一寸、一念一念、一年一年。
“我是俗人,如果不是考功名,怎么还要去看那些书?”这话说得就特别拗了,叶羡寒自己知道,若换了别人,他断然不会这么说话,万一别人听了失望把他甩在一边,万一别人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万一...
那片雪是暖的。
白弈尘带着他再去打听时,已经没了他父母的音信,狱卒说的是不知道,从未见过。后来茫茫人海,也再没寻着。
白弈尘离开景国时将他托付给友人于锦煜,他拼了命地修炼,心里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救父母,另一件是再和那个仙人见一面。
又几年,他终于通过某些人打听到了一点父母的消息。
那时战争扫荡过景国,景国内部乱局丛生。当他好不容易来到那个牢狱之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
他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当年那个仙人的名字时,听到的是几国交战背后的操纵者,高高在上的...
仙尊。
......
“啥榜?”
“美人榜!听说啊,那魔尊还贪图美色将重伤的那位掳了去,只可惜红颜薄命无福消受啊,啧啧,听看到那魂灯的人说,都灭啦!”
“你看这通缉令,魂灯灭了还在找人,知道为啥不?这是余情未了啊!什么叫做‘上穷碧落下黄泉’!谁下的通缉都知道不?”
“是他那掌门师兄,原来大派清门山那个掌门!”
“这,可这不是,这不是俩男的么!”
“你懂什么。”
什么有的没的。
白弈尘脑子里直抽抽,拉着叶羡寒就要走。
“什么有的没的!”一阵惊雷般炸响的呵斥炸得白弈尘浑身一抖,循声用余光瞟去。
“于将军?怎么会是于将军!他怎么回来了?传闻不是说他...惨了惨了,快快快,我们走人,别看戏了,那个乱说话的怕是要遭殃了。”
只见一身甲胄戎装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这一急停勒得那马前蹄扬起一阵烟尘。
“他怎么回来了?!”昨天还盼着不要见到什么“老朋友”,这就碰上一个。白弈尘脚下发软,赶紧不再犹豫,拉着叶羡寒趁乱偷溜。
他往人堆里扎着躲,只听那后半句遥遥传来:“他白弈尘就算再落魄,也轮不到旁人来胡言乱语!再敢多提一句他的脸,休怪我剑下不留人。”
“噫。”白弈尘一阵酥麻的诡异感,大概相当于没穿越前的指甲扣黑板,他对系统说,“他这算是夸我还是骂我?”
“勉强...算夸?”
“我还以为他是要补上几句骂我的。”
系统啧啧称奇:“他居然还真没骂你。”
“对啊,为什么?”白弈尘寻思,琢磨不明白这人的回路,按说这人可能也是参与围剿他的人之一,“打我杀我可以,骂我不行,这叫士可杀不可辱?”
系统不语。
“你倒说说,那传说中的仙盟围剿,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具体到底什么事啊?我看着隐情不小。”白弈尘又问它。
系统还是不语。
归元宗的宗门就在与这朝平相邻的山中,传说这山门原来无名,只是聚了些听道的学徒。归元道人仁善,传道于天下,广收门徒不问出身,甚至还安排了施粥吸引更多贫苦百姓来听道。他从不讲高深之词,只讲些下到垂髫孩童都听得懂的白话故事,却寓意深远。
有天有人问起此地何地,归元道人长剑一挥,这苍劲豪放“归元”便直接以山为纸、刻在山上,一字长宽十丈深一尺,甚是惊人。这归元道人刻完字,顿有所感,直接在这山前就羽化归元了,也是一桩千古奇谈。因而来到这归元宗,弟子首先悟的就是这两字,师长首先考的也是这两字。
“但这不是男主在这山前站着不动一小时的理由。”白弈尘故作风雅卓然,欣慰地看着站在山前参悟的叶羡寒,其实快被来往归元宗弟子的疑惑目光灼化了。
“我说这身子好歹也是堂堂仙尊,怎么我没半点感觉?”
第8章 光景易
他横看竖看,就是好看的字。
真的很好看。
比他本人那个原创狂草体好看多了。
没了。
叶羡寒终于从参悟中醒来,气息猛然又拔高一截,但片刻又被他收敛了下去:“什么楠竹?”
“无事。我在怀念这山里的一种竹子。”
叶羡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多亏叶羡寒,他在这山门口光明正大地站了许久,也观察了许久来往的人。
正规弟子出门下山次数少些,天天来往于山门的,多是些道童仆役。
道童,说白了就是为修道者处理杂役的童子,皆是普通人家出生,若是得到赏识还有机会拜入门内。
但白弈尘注意了许久,觉得这些道童看着不对劲。倒不是说过于寒碜和凄惨的奇怪,反而是...在这山下人人自危水深火热的时期,他们的吃穿都显得太过奢侈了,一个个白白胖胖,这是好事,但很难让人不生疑。
“这两位道长哥哥。”一个小道童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是鼓起勇气上前问,“是要上山参加选拔吗?”
这孩子白糯糯的,看着年龄不大又乖巧,甚是讨喜,白弈尘想起之前那对夫妻的孩子,应该也是这个岁数。
居然正好赶上归元宗选拔,也对,这个时候对上原著的地方恰好是男主拿着信物去清门山,应该是这阵子各大门派正好到选拔的时期。
白弈尘顺着他的话,弯着腰俯下身子,两手撑着膝盖,与孩子视线平齐地看着他,温和地说:“是呀。你知道从哪去选拔地点吗?”
孩子看了看手上木桶提着的水,又看了看这特别好看又温柔的道士哥哥,再看了看木桶里的水,咬着嘴唇甚是纠结。
白弈尘刚要伸手,只见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从他身前掠了过去,轻而易举地从小孩手里接过了桶。他转头,叶羡寒一脸无辜地回看他。
白弈尘失笑,对孩子说:“这位哥哥先帮你把水拎上去,你再给我们带路可好?”
一路上人并不算少,两两三三结伴而行也有,独行也有,老的也有,小的也有。白弈尘一眼扫过去,这些人灵根品质参差不齐,应该有些是来碰运气的。
前边有个青年,身边几人簇拥着,那几人交头接耳,正在轻声说些什么。
“难啊,要是能进就好了,各大门派都看血统家门收人,只有这归元宗还算是最有希望的途径。虽然自古皆言灵根天赋上承于神,下承于父母,也确实名门多出奇才。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我看啊收人不看出身怎么就比不上其他门派了,上届千门大典归元宗可是名列前茅。”
“是啊,能有这样的大派庇护,一生也算是混出头了。如今真是太乱了,仙盟那原盟主白弈尘和副盟主都没了,也就一盘散沙,什么都约束不住。”
“去去,别提那魔头,晦气。不过副盟主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听说没,我感觉这事特邪门,是不是有蹊跷?”
“听说是前不久在洞府中自刎,还听说是什么邪术,也有说是暗杀,说法很多。唉,大人物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多提,万一牵扯出什么就麻烦了。还是关心眼下的事吧,这回得多仰仗于小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