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25)

夜深了,热闹如旧,贺嫣拼了命往前跑,跑到一处小巷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了进去。她惊呼一声,下一瞬嘴就被捂上了。

当体温隔着柔软的丝绸传递到嘴上,贺嫣迟缓地眨了眨眼睛,便乖乖站着不动了。

狭小的巷子里,她的后背紧紧贴在那人怀中,屏住呼吸听外头的动静,直到脚步声呼啦啦远去,才松一口气要出去。

然而她刚动一下,身后的人便扣住了她的肩膀。

“嘘。”沈知珩声音低沉,似是从喉间溢出。

贺嫣顿了顿,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到巷外有人小声说话——

“她会不会在里面?”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进去,万一在的话,我是抓还是不抓?”那人啧了一声,“不抓吧,可能得罪五殿下,抓吧,万一贺嫣记仇了,那倒霉的还是我。”

贺嫣:“……”这人脑子也不蠢嘛。

脚步声渐渐靠近巷子,贺嫣默默往后退了退。她本意是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却忘了身后还有人,沈知珩只觉她的身子越贴越紧,原本还算从容的身体顿时渐渐紧绷。

许久,巷外终于没了动静,贺嫣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沈知珩,才发现他早已换掉圆领暗红官服,只着一件寻常不过的锦衣。

这是下值回家后又出来了?贺嫣眨了眨眼睛,问:“你怎么在这儿?”

“经过。”沈知珩回答。

贺嫣随口接话:“你打算去哪?”

“回家。”

……回沈家会经过这儿吗?贺嫣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待又有人经过巷子时赶紧躲到沈知珩身后。

脚步声又一次远去,她这才小心翼翼探出头:“都走了吧?”

沈知珩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紧张的神色顿了顿:“既然不想玩,投降就是。”

“不行,那多没面子,”贺嫣眯起眼睛,“她们故意欺负我,想让我投降,我偏要坚持到最后。”

“谁们?”沈知珩突然问。

贺嫣顿了一下,立刻告状:“还能有谁,沈荷跟五公主呗,她们总是欺负我,无忧哥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沈知珩蹙了蹙眉:“无聊。”

说罢,就要离开,贺嫣赶紧拉住他:“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知珩不解。

“你得保护我,别让我被她们抓到了。”贺嫣理直气壮地寻求帮助。

沈知珩无言许久,道:“你知道这是游戏吧?”

“知道啊。”

“不过是一场游戏,你还找外援?”

“不行吗?”贺嫣反问。

沈知珩不说话了,贺嫣嘿嘿一笑,将头上面具摘下来,直接扣在他的头上,系好之后拉着他就往外跑。

正在四周搜捕的‘勇士’听到动静,当即高呼一声:“她在那里!”

众人闻声看来,连忙呼啦啦追了上去。贺嫣心里暗骂一声,拉着沈知珩拼命往前跑,原本已经沉寂的天空突然再次炸开烟火,拥挤热闹的庙会正上演铁树银花,两人牵着手穿梭在人群中,引来无数人的注视。

“她牵的是谁?”沈荷攥着柳条不停地追,人群阻隔视线看不太清楚。

“不知道,瞧着像个男人。”另一人接话。

沈荷嫌弃地啧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举止轻浮,大街上都敢这么跟男人拉拉扯扯。”

旁边人立刻表示认同,只有祁蕊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换了衣裳,又戴了面具,众人或许瞧不出他是谁,她却能一眼认出他的背影,那是她无数个春闺梦里见到的身影,是她化成灰都记得的模样。

贺嫣还在拉着沈知珩逃跑,很快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她彻底没了力气,软踏踏地跌坐在地上,双手仍兀自攥着沈知珩的胳膊。

“我不行了,好累。”贺嫣喘着气,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

沈知珩无言片刻,隔着面具看向已经追来的‘勇士们’。

“还想赢吗?”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贺嫣顿了顿,无奈抬头:“当然想了。”菜且好胜,说的就是她了。

面具之下,沈知珩弯起唇角,在第一个勇士冲上来时反手夺过柳条,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出手了。

他如今虽用刀,却是自幼修习剑术,一手剑舞得婉若游龙潇洒肆意,纵然武器是一根柳枝,也能四两拨千斤。

一刻钟不到,拎着柳枝作威作福的勇士们便被揍得吱哇乱叫缴械逃走,再没人敢来找贺嫣的麻烦了。

贺嫣休息片刻呼吸逐渐均匀,再看向沈知珩时不由得好笑:“只是一场游戏,至于吗?”

“既然玩了,就要赢。”沈知珩反手收柳,独身立于月光下。

贺嫣笑笑,正要再说什么,远处码头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接着便有丫鬟惊呼:“小姐落水了!”

贺嫣连忙扭头,就看到岸边瞬间围满了人,一个男子直接扎进水中将落水的姑娘救了上来。她本想上前看看情况,但周围实在太乱,没等她靠近,沈知珩銥嬅便将她带走了。

“……我还没看到呢。”她小声抗议。

沈知珩不为所动:“没什么可看的。”

“可是……”

“离子时还有一刻钟,你现在可以准备去宫里领赏了。”沈知珩打断。

每年赶年兽的活动都有彩头,不论哪一方赢了都可以直接去宫门口领赏。贺嫣一听他这么说,立刻乖乖跟着走了,两人上马车时,沈知珩皱眉看了一眼拥挤的岸边,便带着她离开了。

贺嫣身子还未痊愈,晚上疯跑了这么久,一到马车上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而她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唔……”她挣扎着翻个身,睁开眼就看到琥珀正坐在门口吃糕点。

“小姐,你醒啦。”她笑着放下东西。

贺嫣伸了伸懒腰:“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当然是沈指挥使送你,哦对了,”琥珀放下糕点,拍了拍手取出一个琉璃球,“这是昨晚的彩头,小姐你可真厉害,赶年兽这游戏都四五年了,今年还是第一次年兽获胜。”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贺嫣笑嘻嘻接过琉璃球把玩,蓦地想起昨晚有人落水的事,便问琥珀知不知道。

“你说的是刘侍郎家的二小姐吧,”琥珀摇了摇头,“现在传得满城风雨了,我当然也知道。”

“怎么就满城风雨了,人没救回来?”贺嫣疑惑。

琥珀叹气:“救回来了,但是被一个侍卫所救,虽然性命无虞,名声却是毁了,只能将原本的婚约取消,转而嫁给这个侍卫……小姐,京都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被谁救就得嫁给谁啊。”

“……京都礼法严苛,她在大庭广众下被外男从水里抱起,自然只能嫁了。”贺嫣扯了一下唇角,“为了所谓规矩,全然无视女子死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琥珀叹了声气:“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呢,不会是被谁害了吧?不过就算被谁害了,估计也不可能追查到底了,毕竟我看刘家的意思,是能捂下来就捂下来,免得影响家中其他姑娘的名声……”

说罢,怕贺嫣心情惆怅,又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沈大人昨晚将您送回来后,二皇子府上的人来了一趟。”

“二皇子的人来过?”贺嫣顿时打起精神,“来做什么了?”

“送了许多吃食,应该是二皇子听说了小姐没用晚膳的事,这才派人来的。”琥珀笑道。

贺嫣顿时心底暖暖的。

除夕一过,年也就算过完了,她又在家里养了五六日,将身体彻底养好后才进宫请安。本来是只打算给皇后请个安的,结果进了中宫才发现良帝也在。

不止良帝,还有祁蕊。

贺嫣只好乖乖依次见礼,祁蕊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在她向自己行礼时也还了一个,态度和顺温婉,让良帝满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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