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29)

冰冰凉凉的手帕略微降了些脸上的温度,贺嫣舒服地溢出一声轻哼,沈知珩斑驳的手猛地一停,又很快故作无事地继续为她擦脸。

贺嫣只舒服了片刻,很快便觉得不够了,于是挣扎着便要解开衣裳,沈知珩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扣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我难受……”她又开始掉眼泪。

沈知珩心口狠狠一颤,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先忍忍。”

贺嫣已经快糊涂了,闻言只伤心得厉害:“为什么要我忍,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沈知珩被她问得沉默许久,在她又一次看向自己时才放缓了声音:“浓浓,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贺嫣愣了愣,脑子猛然清醒,再想想自己刚才类似求欢的举动,顿时脸红得厉害。沈知珩看着她游鱼一样默默缩进被子里,一时间唇角上扬:“出来。”

“……你出去吧,我自己能忍。”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沈知珩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大蚕蛹动了动,不可置信露出一双眼睛:“你笑话我?”

沈知珩眉头微挑,整个人仿佛有了人味儿:“不能笑?”

“……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能笑话我!”贺嫣睁圆了眼睛,忍不住跟他算旧账,“还有今日晌午,分明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你不安慰两句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哪有你这样是非不分的。”

沈知珩面色平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跑。”

“那多无礼?”

“这时候知道讲礼了?”沈知珩反问。

贺嫣说不过他,气得脑子都发昏了,只能默默咬着被角生闷气。沈知珩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静了静后别开脸:“是我不对。”

贺嫣眼眸微动。

“我向你道歉,”沈知珩抿了抿唇,重新看向她的眼睛,“但你也要长记性,下次离那种人远点。”

“……后半句不用你说,直接道歉就行。”贺嫣小心眼地看他一眼。

沈知珩扬了扬唇,重新将帕子过了凉水,回来后去抓她的手腕。贺嫣吓得一缩手,神色紧张地盯着他。

“你自己来?”沈知珩将手帕递给她。

贺嫣犹豫着伸手,看到自己的手指颤得像打鸡蛋茶后,顿时又老实了。沈知珩见状便将她的袖子拢起一截,垂着眼眸帮她擦手心手腕。

凉意一点点涌入皮肤,多少缓解了燥热感,但内里的邪火却是没有减少半分。贺嫣只觉体内仿佛有蚂蚁在咬,逼得她脚上用力蹬紧被子。

沈知珩为她擦完双手,又去给她擦脖颈上的汗,带着凉意的手指无意间碰触到发烫的肌肤,贺嫣终于忍不住昂起头,发出一点暧昧不清的声音。

沈知珩的手顿了顿,垂着的眼眸瞧不出半点心绪,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勾起他的欲望。

贺嫣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所谓的佛性。

见他对自己没有半点欲色,贺嫣默默松了口气,同时觉得更加难堪,攥着他的手突然抽泣起来。沈知珩顿了顿,顺从地将手扣在她的眼睛上,任由掌心被一寸寸打湿。

正当她哭得伤心时,房门突然被剧烈地敲响。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

琥珀的声音响起,贺嫣当即坐起来,又因为腰肢酸软倒了下去。

“小姐,我和二殿下都来了!你在里面吗?”琥珀又在外面嚷了一声。

贺嫣嘴唇动了动,还未来得及回应,一股春意再次弥漫,她顿时咬紧了枕巾,蜷成小小的一团。

敲门声还在继续,且一声比一声焦急,沈知珩看了贺嫣一眼,直接起身去开门了。

房门突然打开,琥珀险些敲到沈知珩,看清是谁后忙福了福身,便立刻挤了进去:“小姐!”

沈知珩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门外的祁远。

“浓浓怎么样了?”祁远眉头紧皱,琥珀显然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了。

沈知珩神色淡淡:“一切要等大夫来了再说。”

祁远微微颔首,抬眸往屋内看去,沈知珩却突然动了一下,挡住了他的视线。

祁远顿了顿,对上沈知珩的眼睛后忍不住解释:“孤就是担心……”

“她现在不太方便。”沈知珩难得解释。

祁远叹了声气,半晌猛地砸了身侧柱子一拳:“等孤知道是谁干的,定不会轻饶他!”

沈知珩垂下眼眸,遮住眼底一片凉意。

房间里,琥珀紧紧握着贺嫣的手,担心得眼睛都红了:“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我还……行,”贺嫣难耐地在被窝里扭动,心思却全放在外面那人身上,“二殿下怎么没进来?”

“我去请他进来?”琥珀问。

贺嫣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很丑,还是别见了。”

“……不丑,小姐什么时候都很美。”琥珀说着,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贺嫣失笑,安慰地摸摸她的脸,正喘着气煎熬,沈知珩突然又进来了,琥珀连忙用被子裹紧贺嫣。

“大夫来了。”沈知珩说着,直接将床幔放了下来,随即看向琥珀,“你,躲起来。”

“为什么?!”琥珀顿时睁大眼睛。

床幔里的贺嫣无奈开口:“你是我的人,杵在外面会暴露我身份。”

琥珀恍然,四下看了一圈就要往床上爬,却被沈知珩拦下了。

“去屏风后。”他眉头紧皱,似乎很排斥她碰自己的床。

琥珀:“……”躲床上不是更安全吗?还能贴身照顾小姐。

虽然心里嘀咕,但见沈知珩坚持,她也只好赶紧藏起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沈知珩才叫大夫进门。大夫来之前应该已经被耳提面命过,此刻低眉顺眼不敢多说一句,诊完脉便退了出去。

“如何?”守在外面的祁远立刻问。

大夫忙答:“急火攻心、燥意横生,显然已经完全发作,小的这里有清心的丸药可以给姑娘服用,但还是要靠她自己熬过去。”

“有劳。”祁远忙道。

大夫连说不敢,取了药后便要离开,沈知珩重新出现,面色沉沉道:“我送大夫出门。”

“不用不用……”大夫忙拒绝,但一看到沈知珩的脸色顿时不敢再拒绝。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后门,沈知珩将人送到马车上后,突然单手攥住了车辕,原本要走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沈大人?”

月光下,沈知珩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夫:“今夜的事,还请大夫代为保密。”

大夫一个激灵,忙道:“沈大人放心,小的三代为沈家坐诊,有分寸得很。”

沈知珩闻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大夫见状赶紧叫车夫离开了。

沈知珩静站片刻,直到马车彻底消失才折回,等进了听雨轩时,便看到祁远原先站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他皱了皱眉,往房间走的步伐突然加快。

“还难受吗?”寝房里,祁远坐在床边担忧地问。

贺嫣躲在被子里,一张小脸又烫又红:“还有点。”

“药效得一刻钟左右才起效,你再忍忍。”祁远温柔道。

贺嫣点了点头,半晌才委屈开口:“二殿下。”

“嗯?”

“我、我都是自己忍着的,”贺嫣小小声,“没让无忧哥哥帮我。”

祁远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解释这个,愣了愣后突然有些想笑:“浓浓现在也会在意名声了。”

“……我当然在意了。”贺嫣嘟囔。

祁远笑笑,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孤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你有成见,所以不必特意向孤解释。”

“远哥哥……”贺嫣顿时眼圈泛酸。

祁远失笑:“怎么还哭了?”

贺嫣吸了一下鼻子,默默看着他。她的眼睛哭过好几次,漆黑的眼珠仿佛洗过的琉璃,干净清澈又黑亮,祁远与她对视片刻,也不由得被其中的光彩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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