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的是你兄弟(50)

贺嫣扯了一下唇角,恹恹的。

“自然是情愿的,孤这阵子什么都不做了,专程陪着你,你想去哪,想做什么,孤随时来可好?”祁远笑问。

贺嫣咬唇:“真的?”

“嗯,真的。”

“那一言为定。”贺嫣说着,朝他伸出小指。

祁远顿了顿,笑着与她勾了勾手,贺嫣总算是高兴了。

于是翌日一早,她便不客气地派人去请他了,等他赶到贺家时,贺嫣才刚刚吃过早膳。

“我们去游湖吧!”贺嫣笑眯眯道。

刚准备读书的祁远无奈地叹了声气。

林香失踪,生死不明,京都城也加强了守卫,尤其是城门口,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兵力。贺嫣拉着祁远去游湖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看到飞鱼卫在城中穿行。

“这样大张旗鼓,只怕要人心惶惶了。”贺嫣叹了声气,心里有点愧疚。她知道如今闹出这么大阵仗,完全是因为良帝太担心她。

“实在不行,我就去宫里住一段时日吧。”她犹豫道。

祁远只是看她一眼:“你总不能在宫里躲一辈子,父皇总是要死见尸活见人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也是,”贺嫣摸摸鼻子,随意往外看一眼,“只是要辛苦沈大人了。”

祁远听她突然提起沈知珩,原本出门游玩的兴致突然少了一分,待他惊觉自己的情绪时,一时间有些惊讶。

因为这份惊讶,他一路都显得心不在焉,直到贺嫣哀怨地看向他,他才隐隐有些歉意:“抱歉,在想一些事。”

“二殿下若实在不乐意陪,就直说好了,贺嫣在家待着也没什么。”贺嫣赌气道。

祁远失笑:“怎么还生气了?”

贺嫣轻哼一声背过身去。

祁远讨嫌地绕到她面前:“真生气了?”

贺嫣又背过去,祁远笑得愈发开怀:“怎么了浓浓,突然变这么小气?”

“我要回家!”贺嫣说着,真要往马车上去,祁远赶紧拉住她往船上走。

贺嫣还要回,祁远笑得越来越厉害,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行了,赶紧上船,我叫人准备了炖鱼,你不想尝尝?”

“何时准备的?”贺嫣惊奇。

“你派人请孤去贺家的时候,知道你想游湖,便提前让人来准备了。”祁远笑盈盈,“还气吗?”

刺眼的阳光下,贺嫣的脸颊有点红。

“这里景致不错,你过来,”祁远将她扶到船上,“孤为你丹青入墨如何?”

“你会画?”贺嫣好奇。

祁远挑眉:“小瞧孤了不是?”

“那你将我画得好看些。”贺嫣坐直了。

祁远笑着答应,叫人取来笔墨纸砚,贺嫣坐在船头,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每次无意间的对视,都让她脸颊红上一分。

度日如年啊度日如年,贺嫣叹息一声,心里却是甜的。

好不容易熬到祁远画完,贺嫣赶紧凑过去,恰好看到他正在题字,不由得咦了一声。

“你这字,与以前似乎大有不同。”贺嫣仔细端详。

祁远失笑:“你还记得孤从前的字?”

“记得呀,你不是给我写过信么,这几年我无事时,时常拿出来看。”贺嫣本来不想说的,可大概是景致太好,她还是没忍住。

听到她这么说,祁远先是惊讶一瞬,心底突然热腾腾的:“不过是几封信,也值得你惦记。”

“明明有几十封。”贺嫣嘟囔一句。

祁远没听清,题完字便小心举起,贺嫣瞧着画上的自己,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跟祁远在外面玩了一整日,贺嫣回到家就睡了,结果一觉到天明,等醒来才想起忘记等沈知珩过来。她心里咯噔一下,正纠结要不要派人去跟他赔个不是时,琥珀突然拿着一个信封进来。

“一早在小姐门口发现的。”琥珀将信封递给贺嫣。

贺嫣接过打开,便看到一行字——

“近日事忙,不必等我。沈知珩留。”

琥珀随意瞄了一眼:“是二殿下写的?”

“是沈知珩。”贺嫣回答。

琥珀顿了顿,惊讶:“这是沈大人的字迹?怎么与二殿下的这么像?”

“哪像了?”贺嫣一脸莫名。

琥珀接过信:“你看这个事字的最后一勾,是不是与二殿下很像?”

说完,还自行打开贺嫣枕边木盒,随意取出一封信来对比。贺嫣本来没当回事,见她这样认真,一时间也跟着仔细观察。

“别说,还真像,”贺嫣啧啧,“但二殿下如今的字要更随性些,不像他的这么一板一眼。”

“总之二殿下什么您都觉得是最好的。”琥珀打趣。

贺嫣嘿嘿一笑,倒是没有反驳。

皇城司还在全城寻人,似乎料定了林香就在京都城,沈知珩夜间也没有再来贺家,贺嫣起初还有点不习惯,后来因为整日忙着跟祁远见面,渐渐的也就忘了那些夜间用膳的日子。

偶尔在街上遇见沈知珩,只见他黑了些,也消瘦了些,显然这阵子一直忙得很,贺嫣心里感激,便时常叮嘱他多用膳。

“你也是,”沈知珩看一眼她身后的祁远,又道,“这阵子少出来乱跑,莫要总是烦扰二殿下。”

“我若是不出门,会憋坏的,”贺嫣直乐,“而且二殿下闲着也是闲着,正好陪我了。”

“厚脸皮。”祁远在后面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立刻换来她的瞪视。

这些日子每天相见,她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放肆了。

沈知珩也看出两人的亲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只是没等他细想,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就这样忙了大半月,眼看着就六月底了,飞鱼卫突然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了林香的尸体。谁也没有想到,他失踪这么久,竟然是原地坠亡了。

当林丞相抱着已成枯骨的尸体失声痛哭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贺嫣却有些惆怅。她本来已经买好了烟花,本来打算叫祁远明天一起去放的,这下没理由去了。

她叹了声气,一抬头对上沈知珩的视线,立刻站得端正些。沈知珩朝她走了两步,似乎有话想跟她说,只是还未靠近便被人叫走了。

贺嫣蔫蔫地准备回家,一回头险些撞进祁远怀里。

“想什么呢?”祁远笑问。

贺嫣默默摇了摇头。

“回去歇着吧,明晚还得去河边放烟花。”祁远提醒。

贺嫣愣了愣:“什么烟花?”

“你昨日不是买了许多?”祁远挑眉,“难道不是打算跟我一起放?”

贺嫣看着他的眼睛,被突然的惊喜砸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当然要一起!”

“那明晚我去接你。”

贺嫣矜持地点了点头,却在上了马车后抱着琥珀欢呼。祁远远远听到她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想笑。

翌日晚上,贺嫣如愿跟祁远放了烟花,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她仍是高兴的。

“今日的满天星太漂亮了,炸了好大一朵,我们下次多买一些。”贺嫣叽叽喳喳地说话,祁远只笑着跟在她身后,直到在大门口停下。

“早些休息。”他说。

贺嫣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害羞:“你也早些休息。”

“嗯,回吧。”祁远招招手。

贺嫣一步三回头地进院,走着走着步伐越来越轻盈,小鹿一样轻盈地跑跳转圈,直到险些撞到一人,才惊魂不定地停下。

“无、无忧哥哥?”月光下,她看到某人后震惊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二殿下出去了?”沈知珩问。

贺嫣对上他的视线,莫名一阵心虚:“是、是啊,出去走走。”

沈知珩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许久,贺嫣小心翼翼地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来吃饭。”

贺嫣:“……”原来如此。

时隔大半月一起用膳,饭桌上突然静默许多,贺嫣总是透着小心,沈知珩也心不在焉,脑海里时不时便会浮现她刚才脸颊泛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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