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霜(18)

作者:酒酿葡萄 阅读记录

她刺来的方向倒是准,直冲他的心口,可惜人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这一刺便失了力道和速度,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他还是怒了,仿佛那支玉蝉簪子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

她明明已经失去了理智,陷入意乱|情|迷之中,居然还能拔下簪子再刺杀他一次!

她到底……多想杀他!

谢浔怒极。

如此不识抬举,他还纵容着她干什么?

“你真是不怕死。”谢浔将那玉簪抽出来,随意地扔在地上,“裴玄霜,本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在裴玄霜的憎恶的目光中俯身而下,一手攥着她的手腕,一手去解自己的衣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仗着本侯的三分喜爱,便奇货可居起来?本侯想要的,不过就是你这身子而已。”

说罢,蛮横地按住了裴玄霜的肩膀,在那樱唇上肆意妄为。

裴玄霜奋力躲避,奈何身体虚飘飘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更糟糕的是,无论她的心如何抗拒,身体却反其道而行,不受控制地想要迎合谢浔。

冰针已化,功效更甚。

有火焰在熊熊燃烧,欲将她烧成灰扬了去。

就像她躲避不开谢浔缠绵霸道的吻,她也躲避不掉那团热火。

可她不想就这么死。

“谢浔!”即将灰飞烟灭前,裴玄霜大声喊出了这个名字。

身上的人忽然就顿住了。

谢浔抬起头来,急切而又不敢置信地盯着裴玄霜。

“你刚刚叫我什么?”

裴玄霜湿润的睫毛颤了颤,好一会儿才张开微肿着的双唇道:“我愿意给你当妾。今夜……你可不可以先放过我?”

第014章 豢鸟

谢浔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他明明听清楚了裴玄霜的话,却还是故作不解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裴玄霜双手抵在谢浔光|裸精健的胸膛上,声如蚊蚋地重复:“我愿意给你做妾,你今夜,先放过我……”

谢浔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他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她半真半假地答。

潮热的卧房内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一急一缓两道呼吸声,和一重一轻,同时跃动着的心跳声……

裴玄霜目光僵硬地盯着面上讳莫如深的谢浔,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但显而易见的是,谢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温热的大手擒住她的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地掐弄着,逼得裴玄霜弓起了身子,双手越发用力的往外推谢浔。

谢浔不动如山,只含着一抹冷笑问她:“你想清楚了?愿意委身于本侯了?”

“是。”裴玄霜咬住舌尖,竭力保持着镇定,“我愿意……”

谢浔嗤笑,蜻蜓点水般在她湿润的面上、唇上吻了吻:“你不是在诓骗本侯吧……”

裴玄霜抵着谢浔的手一抖,忍着心头的不安与愤意道:“民女不敢……”

谢浔幽幽抬头,半睁着双眼,在裴玄霜红霞遍布的面上扫了扫,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甫一离身,裴玄霜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用绣着鸳鸯戏水的被衾将自己赤|裸的身体紧紧裹住。

谢浔歪头盯着泫然欲泣,委屈凄凉的裴玄霜,淡笑着道:“想通了就好,本侯也不愿意和你做一对怨偶。”

说着话音一转,意味深长地补充了句:“只是,如果结果不是本侯想要的,那么后果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

裴玄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浔,虽然缩在厚厚的锦被里,却一点也感受不到温暖。她身子发冷,心也发冷,周身的血似乎都凝固住了,被那四根打入她体内的冰针淬成了冰。

而那个对她施以报复的男人此刻竟理所当然地坐在她的面前,一腿屈膝,一腿盘着,目光戏谑邪佞,一派放荡不羁的模样,就连嘴角蹭上的胭脂都赋予了他霸道矜贵的气息,仿佛置身于琼楼玉宇,俾睨天下。

扑面而来的男子英爽豪气刺激着裴玄霜不堪一击的穴道,她半阖眼帘,佯装乖顺:“能得侯爷青眼相待,民女喜不自胜。”

谢浔眼帘微抬,淡漠地将她望着:“希望你是真心改过。”

裴玄霜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谢浔便失了兴致,腿一扫下了榻,从紫檀架上取下新衣,慢条斯理地换上:“本侯今日便放过你,你在此处安心住着,直至出嫁。”

“是。”裴玄霜木着脸道。

谢浔乜眼睨着她:“庚帖上的吉日还记得吧?”

裴玄霜顿了一瞬:“记得。”

“选一个出来。明日告诉本侯。”谢浔道。

裴玄霜暗暗攥紧了双拳,睫毛轻轻颤抖着,在眼窝落下一片阴影:“知道了。”

谢浔眸色阴沉地盯着裴玄霜看了片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派人暗中看紧她。”他对着守在门外的蓝枫下令,“但也不要看得太紧,教她失了兴风作浪的机会。本侯倒要看一看,这一回,她要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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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霜抱着被子,从天黑坐到天亮。

天亮后,下人抬了浴桶进来伺候她梳洗。

屋内阒然无声,裴玄霜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却怎样也擦不掉谢浔留在她身上的痕迹。

沐浴过后,她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坐在了铜镜前,直面昨夜的屈辱。

颈上,锁骨,肩上,胸口,连同腰腹,双腿,俱是惨不忍睹。谢浔下手是那样的很,即便最终未能得逞,也成功地从她身上剥下了一层皮。

“主子,奴婢给你梳个飞星逐月髻好不好?奴婢听说,最近京中贵女最流行梳飞星逐月髻了。”

名唤冰兰的婢女一边梳理着裴玄霜的头发,一边兴致勃勃地建议。

另一名名唤玉兰的婢女则挖了香膏,动作轻柔地在她的身上涂抹着。

她们自在从容,仿佛看不见裴玄霜身上的伤痕一般。

“我自己来吧。”裴玄霜面无表情地接过冰兰手中的梳子,一边梳头,一边怏声怏气地问,“我的衣服呢?”

冰兰愣了片刻后冲到里间,抱了一摞子锦衣华服出来:“奴婢给主子选了几件新裙子,主子看看喜欢哪一件?”

裴玄霜从铜镜里看着那些名贵华美的衣料,面色微白。

她哪还有什么衣服,她的衣服,早就被谢浔尽数撕毁了。

“要那件白色的。”裴玄霜将梳子放在妆奁上,“好了,你们走吧,我不用人照顾。”

兴高采烈等着裴玄霜挑衣服的冰兰眼睛瞪大了眼,慌张无措地问:“主子,是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好吗?”

玉兰也放下了香膏,敛眸垂首,静候听令。

裴玄霜轻吁了一口气:“你们很好,但我并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不用伺候我。若你们想待在这间屋子里,我也不拦你们,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家。”

冰兰一听,小脸立刻垮了,委屈巴巴的,抱着厚厚的衣裙轻扭着腰肢,一副不愿离去的模样。玉兰则在一旁好言安慰:“姑娘心情不佳,一会儿喝点安神汤,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唤她姑娘,而非主子。

裴玄霜便转过头来看了看稳重安静的玉兰:“姑娘,你叫玉兰是不是?”

玉兰点了点头。

裴玄霜笑笑:“敢问玉兰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书别院。”玉兰道,“原是府尹大人的院子,后因侯爷喜欢,府尹大人便将此院和院中下人一并赠给了侯爷。”

闻言,裴玄霜一愣。

京兆府尹?

这京兆尹言琢竟是谢浔的走狗,怪不得同在京兆府做事的薄大人备受掣肘,阻路难行。

“原来是言大人的别院。”裴玄霜紧紧攥住手中的玉蝉簪子,“想来院中的景致一定很不错吧。”

“院中景致很好的!”玉兰尚未答话,急性子的冰兰便抢先一步道,“主……姑、姑娘要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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