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18)

作者:迟归鹤 阅读记录

耿云霆抱拳辞了,言道祖父还有吩咐需先行回去,廖桀本也没打算留人,客气了两句就叫袁步明将人好好送走了。

第十二章 血案疑云(二)

“朱前辈……”

廖云书是替父亲来传话,顺便问候前辈的,他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说出来。只是刚到客舍门口,便被苏拂等一众侍卫拦了。

“廖公子,楼主酒醉还未醒,我家少主正陪着。您若有事,属下可替您转达。”

“前辈既是还未醒,那我便不多打扰了。劳你转达,我父亲想请前辈一叙。”季玉朗和朱怀璧才是师徒一家,对方的侍卫既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非要见到人,“别院内有医者,若是前辈身体不适,你们可以去西跨院找一位姓姜的医者。”

“有劳廖公子记挂,属下定会转达。”

目送廖云书离去,苏拂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屋舍,只一眼便转回了头,戳在房门前当‘门神’。

而内室中,本该醉酒熟睡‘未醒’的朱怀璧被自己徒弟按在榻上,衣裳在挣扎中有些扯松了,季玉朗埋首在他颈间,恨不得将面前人整个拆吃入腹。

“嘶!”脖颈的皮肉十分敏感,感觉到一丝尖锐的痛感朱怀璧挣了一下,横臂将人顶开,“小崽子属狗的不成?”

季玉朗得了便宜,自是由着他推开,径自下了床,整理方才因为压制朱怀璧而弄乱的衣物。

回身看到朱怀璧捂着颈间的伤口坐起来,他俯身擒住手腕拉开,欣赏自己留下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方才师尊一身红衣当真美极,弟子似乎明白那个已死的前楼主为何会……!!”季玉朗另只手挡住了朱怀璧的拳头,“怎么?说到师尊的痛处,恼羞成怒了?”

“不提游淮川,我们便还能好好说话。玉郎,就算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游淮川这个名字是朱怀璧的禁词,不想竟从他养大的徒弟口中听到,还是以这般轻挑的话语。

但季玉朗显然并未放在心上,他用手背轻轻拂过朱怀璧的面颊,笑着说道:“师尊哪里是兔子,分明是只狐狸精。”

朱怀璧拍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将衣襟理好,勉强将颈间的齿痕掩盖住。

他转身,长叹了一口气。

“养不熟的狼崽子。”

门打开,朱怀璧和季玉朗一前一后出来,苏拂尽职将方才廖云书的话转达,然后就见自家主子愉悦地哼着小曲跟在楼主身后,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廖桀在正堂摆了席面,未见廖云书的人影,只他一个,桌上摆了一壶热茶。

堂中甚至连服侍的仆从都没有,只有两三名侍卫守在门口。朱怀璧带着季玉朗走进来时,廖桀起身抬手示意师徒二人落座。

“此次廖某请朱楼主来一叙,也是为了今日闹剧的由头。”死了两个世家公子,廖桀却轻描带写说成是闹剧,“我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断不会做出那般残忍之事。自然,我观季少侠丰神俊朗,仪态不凡,必然也不会做那等事。只是如今这事牵涉上两个孩子,廖某实在是不忍他们小小年纪经历这些……”

“廖门主说的是,我家玉郎那日也是因为亲妹子与他人有些龃龉,断不可能杀人。”

朱怀璧只顺着廖桀的话表明了自己信任徒弟为人的态度,并不接其他话茬。

“廖某听闻被杀那二人素日也是恶贯满盈,引得民怨沸腾,只是这事还要提防有人故意栽赃给两个孩子。”廖桀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提的意思,便又提了一遍,“此事缘起犬子,朱兄可否将此事全权交给廖某。我定然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两个孩子清白。”

“廖门主为人和本事,朱某自然是信的。那便……有劳了。”

“朱贤弟放心!”廖桀两三句话的功夫称呼就成朱楼主变成了朱贤弟,他看向有话说却被按住的季玉朗,笑着问道,“贤侄可是还有嘱托?”

“……没什么。”

“玉郎是不忍将这棘手的事全甩给廖兄,这孩子惯会心疼人的。”

季玉朗会心疼人? 楼主还真敢说。

背对站在门口的石安苏拂闻言眼神飞速对视了下,纷纷别开头。

廖桀闻言抚掌笑道:“犬子若是能有贤侄一半品性,我才真要烧高香了。”

“廖兄过谦了,令郎资质卓绝,想必日后定能成就一番……”

“这般看,江湖上那些碎嘴的传闻必是有心之人瞎传的。”廖桀话锋一转,未等朱怀璧说完,突然提起传闻的事,一半也是为了再次试探。

“什么传闻?”

廖桀没即刻回答,探寻的视线在师徒二人脸上流转。他甚至慢条斯理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答道:“原来贤侄不知道啊,近些日子江湖上有传闻说朱贤弟这楼主之位名不副实,更有人说贤侄已取而代之。今日得见贤弟与贤侄风采,想来也是那起子小人乱传乱说…朱贤弟回去可要好好查查身边,可别混进去些爱嚼舌头的。”

“多谢廖贤兄提醒,待此次武林大会结束,我定要好好查上一查。”

“说起武林大会,此次耿盟主不知缘何竟想让各家门下弟子露面……”

朱怀璧与廖桀客套了几句,又提起了武林大会。只是二人交谈的话季玉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神色凝重细细思索这传闻之事。初时他只从妹妹口中听到过,那时以为是隋晋和朱怀璧背后给他使绊子,眼下看来,恐怕远不止于此。

“今日与朱贤弟聊得很是投缘,不若就在我这别院小住。”

“不了,多谢廖兄好意。先前不过是为着姑娘家受惊,如今在外耽搁数日,楼中事务积压了不少,便不多叨扰了。”

廖桀本也没有留人的意思,朱怀璧主动提离开他也省些事。待人走远了,他推开旁边极为隐蔽的一扇门,门内别有洞天。

廖云书被点了穴道,直直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见廖桀进来点头示意,他才解了廖云书的穴道。

“哈啊……爹!你怎么…”廖云书刚被松开就疾疾站起来,被男人拎着衣领拎小鸡一般摔回了椅子里,“二叔!”

“大哥。”廖璨没理会侄子,径直看向廖桀。

“你们俩听完了,有什么想法?”廖桀搬了把椅子过来,正坐在儿子面前,但他说话时却是抬头看向二弟廖璨的。

“这姓朱的不简单,大哥说了这么多,他几乎不接茬,听起来更像是装痴卖傻。”同行一道,他也是听人茶余饭后大肆议论过问刀楼的闲话,“庄段飞也是蠢,竟被些花架子招式绕了进去,不过今日隔着门,只能说单凭他二人呼吸吐纳,这朱怀璧确实内力不及他徒弟。”

廖桀沉吟片刻,看向儿子。

“云书,你与他们师徒同行数日,可有了解?”

“并无,儿子确实见朱前辈面色苍白,十分疲惫的样子,但前辈只说是因前日未休息好,车马劳顿之故。爹!查案之事!”廖璨大掌拍在廖云书肩上,稍用力压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

“侄儿心思单纯,必是让那姓朱的绕进去了,打探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当务之急,是要洗脱侄儿身上的嫌疑,虽说劳稷翻不出天,但宁家可不能坐视不理。有传闻宁家与永昌郡王往来密切,咱们虽在边陲之地,但朝廷上的麻烦……还是能避则避。”

“二弟说得在理,此事你去办,若是有何不利的痕迹,记得清理干净。实在不行……”廖桀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片刻后沉声道,“现成的替死鬼也不是没有。”

这个替死鬼说的自然是季玉朗,廖云书听懂了父亲的意思,扭开二叔的压制,蹭得站起来大声反驳:“爹!不可以!朱前辈和季兄是儿子请到府上来的,更何况是那两人作恶在先,即便是真的,儿子也以为季兄做得没错!”

“你还小,这次的事自有你二叔担待,你就不必管了。”廖桀抬眼看着儿子,转了指上的扳指站起身,“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别院习武,若是闷了就去陪你妹妹,没我的吩咐不得出别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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