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男妃(86)

作者:清污 阅读记录

“师哥,你听我说,如若这次我逃不掉,你千万不要再回朝廷了!你让我去得安心些吧!”

“师哥,‘歃血盟’其实只有十年效力,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定要回洪门教去找小武,他会代我安顿你的。”

蒙千寒终于忆起了百里斩的遗言,当他再次躺在与他温存的那张床上。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推门进来,端着碗补身的汤药走到床前,恭敬道:“蒙师兄,可还记得我啊?”

蒙千寒忙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勉强笑道:“当然记得,七年……哦不,八年前,阿斩下山游历,见你在街边卖身葬父,就将你领了回来。”

少年欣喜:“啊,想不到蒙师兄还记得小武!当年,您见斩哥哥将我带回来,只不过向我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一句话听得蒙千寒忍不住眼泪,却又苦涩地笑着:“是啊,我当时真是愚钝,怕他看出我心悦于他,便对他的一切都装作不在乎,就连他带回来的人,我都漠然相待。”

小武闻言也哽咽起来,劝慰道:“蒙师兄,你不要难过了,斩哥哥他定是知道你对他的心意,不然,他也不会将你托付给我了。”

蒙千寒忙抹了把眼睛,追问道:“小兄弟,阿斩他都对你说过什么?”

走进寒冰洞,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彻骨。

他的心痛如刀铰,忆起那一年,百里斩被逐出师门,为来年春至,他与他的那个约定,他只身走进这寒冰洞中,赤身裸体躺在冰床之上,以巨寒刺骨,戒除令他走火入魔的妖毒。

“阿斩,你受了那么多苦,细算来,竟都是师哥害的啊……”蒙千寒站在寒洞中,望着眼前冰峰嶙峋、寒气缥缈,泪水便又溢出了眼眶。

他执意不要人帮扶,拖着受伤的身体,只身走进这寒冰洞里,一路蹒跚跌爬,终是走到了最深的洞穴,那里果然有一方冰池,蒙千寒一见便似失了周身气力,瘫跪在地,掩面痛哭。

那一方冰池里,盛满了百里斩留下的鲜血。

“师哥,‘歃血盟’只有十年效力。”

他为他留下了未来四年的药引!

蒙千寒忆起他俩温存的那个夜晚,百里斩的手腕血肉模糊,他恨自己当时太过粗心,只奇怪镣铐伤得过于严重,却未曾想到那是百里斩自行划破了手腕。

虽然心痛,可他挥不去脑海里浮动的画面,百里斩在那夜进这寒冰洞里,跪在冰池边,划破手腕,看着腕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留进冰池,直到汇聚成这一片血水。

“师弟啊——阿斩——”蒙千寒趴在血池边沿,望着冰碴浮动的血水,声嘶力竭地呼唤。

百里斩执意要大军绕道昆仑,冰凛鞭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做的,是在这寒冰洞中,留下供蒙千寒将来取用的鲜血。

“歃血盟”只有十年效力,蒙千寒只须再服用四年解药。

百里斩不知蒙千寒跟着押解队伍,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寒冰洞留下鲜血,再找小武嘱托,百里斩对小武有救命之恩,他将“歃血盟”解药的配方交予小武,又告知他取作药引的鲜血藏匿之处,待他遭遇不策,小武便前往圣京,将百里斩的安排转告蒙千寒。

百里斩想不到还能与师哥共度最后一晚,他放不下牵挂,虽知师哥不喜听他说些丧气话,他却在他意识混沌之时声声嘱托,却还是担心这犟师哥听不进去,便又将那些嘱托讲与了小武。

蒙千寒最终还是忆起了百里斩的遗言,回到了昆仑洪门教,小武便省去了前往圣京寻他。

眼泪似两汩岩间滴水,颗颗坠进血池,蒙千寒兀自啜泣,却又疯癫了般痴笑,他盯着血池,似是看着那人的眉眼。

“阿斩,师哥这次听你的,师哥不走了,就在这里陪你!”

不久后,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个传闻,一代名将蒙千寒,眼见妖郎百里斩被金蟒巫师收伏,自此思念成癫,终日徘徊于昆仑山上,蓬头垢面,哭笑无常,酒不离身,醒着也似在做梦,口中不时絮絮叨叨,似是与个只有他才看得到的人相谈甚欢。

王彦这边,那夜见识了小凡的绵里针,不得不顺从小凡之意,率领大军前往靖武镇,起程前听人传报蒙千寒逃了,他不过讥诮一笑,心道蒙千寒也中了封山毒瘴,没有解药也活不长了,便也不再计较。

又看看眼前强捱着的小卒,不禁皱了皱眉,想到他们再过几日便知身中不治之毒,而仅有的解药被他王彦一人独吞,他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下令大军整装,向靖武镇行进。

第一百十二章 宠爱

胡夏王宫。

自打赫连邪罗自萱儿那里证实漠郎并非楼月坤华,他便似消了某种芥蒂,漠郎面容俊美,又似蒙童般心地单纯,邪罗便将他当弟弟般宠爱有加。

可邪罗心中消除的那块芥蒂,却似长在了漠郎心上。

这夜,邪罗又一次守在漠郎床前,一只手支头,嘴角挂着宠溺的笑,痴痴地看着双目紧闭的漠郎,另一只手还似哄睡孩童一般,在漠郎身上轻轻地拍。

漠郎小孩子心性,还以为自己装睡能瞒过邪罗,可他紧绷的身子和浅浅的呼吸,都将他的小心思暴露无遗。他在心里暗诽,自己都“睡”过去了这么久,邪罗怎的还不走?越来越烦躁,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呵呵……”邪罗性情中人,就这样没忍住笑出了声,见漠郎仍不睁眼,双眉却越皱越紧,他便打趣道,“做噩梦了吗?快醒醒吧!”

漠郎早已装睡装得烦躁,一听他笑便气恼地睁开眼,嘟着嘴道:“你好过分!哪有一直盯着人家睡觉的?”

声音清丽洪亮,把睡在近旁的雪狼都惊醒了,小白睁眼看看,见惯了邪罗在主人寝宫出现,它便知并无危险,不过是主人又在和邪罗打闹,便又放心睡了。

邪罗接着逗他:“你怎知道朕在盯着你睡觉?”

“因为我在装睡啊!”漠郎面色极慷慨,似是骗人的戏法儿用得久了,自己便觉得无趣,索性自行将奥秘揭发出来。

却见邪罗宠溺地点头:“嗯,朕知道。”

漠郎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朕见过你真正熟睡的样子。”

眼神里温柔似水,邪罗想起漠郎进宫的头一晚,他本欲冲到漠郎身上霸王硬上弓,却一见漠郎抱着雪狼,憨憨的甜美的睡容,便又心生无限柔情。

可漠郎却未发觉他眼里的温柔,似是受到了惊吓,抱紧裹身的锦被直往后爬:“你、你何时见过我睡容?你、你在我睡着时,都、都做了什么?”

邪罗心头一紧,忙澄清道:“漠郎,朕不会对你用强,你前几日还好好的,为何自打从王后宫中回来,就又对朕畏戒起来了?”

漠郎强撑着底气吼道:“我、我才不是坤华那样的惑人妖郎!”

邪罗一愣,继而明白他心思,道:“朕也未将你看成妖媚的男子!”

“可你若不是抱着那样的心思,你为何要收容我?为何对我那么好?又为何、为何夜夜看着我睡觉?”说着说着,眼里便控制不住地涌出了泪来。

邪罗忙道:“朕只想宠爱你、保护你!”

“我不信!”漠郎倔强地用手背擦去不受控制的眼泪,抽噎道,“老嬷嬷们都告诉我了,你对不听话的男宠有多残暴!你、你这是在玩弄我!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邪罗大吃一惊,一时无言以对。

“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你夜夜守着,我就夜夜假寐,生怕你待我睡着来硬的!你对小白都那样好,让它对你没了防备,就算有一天它眼见你欺负我,他都不会管了!”

邪罗惊疑:“漠郎,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漠郎索性将心里话都倒出来:“只有在凌那姐姐那里,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邪罗不悦皱眉,以漠郎的心智,绝不可能这样误解他给予的宠爱,听漠郎提及凌那,便试探问道:“漠郎,适才你的那些话,可都是凌那姐姐说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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