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贪娇(29)

作者:漠北大雁 阅读记录

无人知晓,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陆卫青,在乱葬岗的雨夜寻了多久。

第20章 文案一

皇帝要来安国君府参加婚宴的事, 很快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曾给苏吟儿送过拜帖的贵女,无一不是家中有事或是身体抱恙,总归不能参加苏吟儿和安国君的婚宴。

浅月阁, 窗外院子里的白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宿。

寒风拂过被压弯了枝头的腊梅花, “啪”地一声,白雪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簌簌落下。

天刚微亮, 刺骨的风裹着腊梅花香从半掩的竹帘飘进,拂在苏吟儿微红的鼻翼上。

她端坐在窗前的桌案旁, 就着浮浮沉沉的烛火, 一手拿着圆帕,一手拿着绣针, 细细地描绘盛夏的荷花图。

灯罩里的烛火时明时暗, 映在她白皙的容颜上,勾勒出一副如梦似幻的美人景。

许是纤纤玉手太过娇嫩, 针尖刚碰着指腹,一滴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来。

——呀!

她拧眉轻呼,意识到什么又赶紧闭嘴, 斜眼瞧了瞧门外的方向,确定没有侍女发现,忙将食指放入樱桃小嘴。

她眸底泛着甜蜜。

若是陆哥哥用着她绣的绢子, 定是欢喜的吧!

窗外廊下隐隐传来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 “你怎地穿这身啊?粉色的,太艳丽了。”

“哪里艳?去年的衣裳,都洗得发旧了。”

“旧不旧的不紧要,紧要的是你想被皇上瞧中?”

苏吟儿搁下针线,望着屋檐下的冰沟子发愣。

没几日便是她同陆哥哥的大婚了, 届时皇上会来。

当今皇上不理朝政、昏庸好色, 尤喜年幼娇嫩的女子, 却又不知用了什么折腾的法子,入宫的女子多活不过三个月。

坊间传闻,入宫的女子是被老皇帝活活打死的,或是乱剑砍死的。

苏吟儿不敢想。

只求她大婚那日能风平浪静,府上的女子入不得那人的眼。

一道厉色的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侍女洋桃。她在教训方才碎碎念的小丫鬟。

“嘴碎些什么呢?不怕小姐听见撕烂你们的嘴?自去管家处领罚!”

“是!”“是!”

坠着珍珠的帘幔被撩开,侍女洋桃气鼓鼓地走进,手里拿着好几张不同样式的拜帖。

“那些小丫鬟越来越没眼力见了,小姐,您可不能惯着她们。”

小姐大婚在即,府中上下忙坏了。贴喜字、挂灯笼、请菩萨......够忙活的呢!

那两个小丫鬟倒好,在小姐的院子里躲清静,还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洋桃将拜帖放在桌案上,桌案的一角摆着厚厚的一沓,全是这几日京中的贵女们送来的。

洋桃气不过:“这才辰时呢!天还没亮呢!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做什么?当初求着小姐您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样子!”

苏吟儿浅笑着,不甚在意地翻了翻拜帖上的名号。

“怪不得她们,都是当今圣上......”苏吟儿顿了顿,背后非议皇上乃大罪。她拉了洋桃坐下,柔声叮嘱,“叫府上的女婢穿得素雅些,莫要太过招摇。”

那两个小丫鬟确是欠管教,但说的话在理。

洋桃想了想,点头应下。

余光中,苏吟儿软椅的靠背处露出一截金色的针线,那是一幅尚未来得及完成的荷花图。

洋桃猛地站起身,哆哆嗦嗦指向绣针。

“小姐,您,您......哎呀,您弄刺绣做什么?安国君可舍不得您受罪。”

主子有规定,小姐刺绣伤手,严禁小姐玩这些。

苏吟儿嫣然巧笑,桃腮生若繁花。

“你不说,他哪里知道?”

更何况这是送给陆哥哥的,陆哥哥定不忍罚她。

说笑间,侍女清秋进来了。

清秋来安国君府有一段时日了,许是伙食开得好,她清瘦的脸庞圆润了些,肉眼可见地长了点肉,精神也好多了,陪在苏吟儿身侧的时候,偶尔会跟着一起笑。

清秋:“小姐交待的事,奴婢打听到了。”

从汪府回来的第二日,苏吟儿让清秋打听苏怀仁的事。

苏怀仁是苏吟儿的伯父,是苏吟儿父亲苏蛮的堂兄。

当年,苏蛮在参军之前,和求学归来的苏怀仁大吵一架,气得苏老将二人齐齐关在祠堂,关了足足三日,让他们思过,可最终两人也没握手言和。

后来苏蛮没打一声招呼,气冲冲地跑去投军了。

清秋:“奴婢辗转问了许多人,也不知苏老爷和苏大人究竟为什么起争执。”

那尘封多年的往事,像是一道不可揭开的伤疤,被苏家死死地深埋在地底下。

看来,想要一探究竟,非得寻着机会亲自问问苏家的人。

苏吟儿纯净美目如水般流转,眸中一片清明。

*

安国君府的书房,陆满庭一席玄色锦袍,立在桌案旁绘迎着寒风绽放的冷梅。

“咚咚”的叩门声响起,是前来汇报的风离和金少。

风离:“王将军已将叛军围攻在别溪沟,该如何处置,只等您一声令下。”

陆满庭握着狼毫笔的手微顿。他没有抬头,始终背对着二人。

勾笔沾了些墨汁,继续绘泛着墨香的花瓣。

“不急。”

留那些泼猴多活几日,他还有大用处。

桌案的左手边摆着一只纯金打造的小兔子,明晃晃的,很沉,正是前几日金少送来的,可金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金少往前走了两步。

他抱起金兔子,摊在掌心掂了掂。

咦,怎地这般轻?

金少将金兔子翻了个面,金兔子的腹部早已被掏空,里面空荡荡的。

——哇!

金少诧异出声,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劲风,好巧不巧打在他的右手腕上,他吃痛,手一缩,金兔子从他手中滑下,摔了个粉碎。

金少:“那,那啥?沈叔,我不是故意的。”

陆满庭笔下画作不停,淡淡道:“赔。”

金少深吸一口气,想说自个委屈,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听得陆满庭冷冷道,“赔个小些的,巴掌大的,美玉做成的。恰好,配成一对。”

金少愁得快哭了,恨不能扇自个一巴掌。

定是他送给小婶婶玉兔一事被发现了。

嗨,他也是多事,管那爱哭的萝卜头干什么!

金少“呵呵”笑了两声:“沈叔放心,就算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小婶婶!”

风离抱着一把蓝色的宝剑,脸色比陆满庭还要阴沉:“你不敢。”

若是金少敢有非分之心,风离第一个不饶他。

剁手还是跺脚,总得选一样。

金少更委屈了。

苍天在上,他对小婶婶没有一丁点的男女之情,只是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惹人怜,想要哄她高兴罢了。

金少有理说不清,举着两指正要发毒誓,被陆满庭拦下。

陆满庭幽幽瞧了他一眼:“说正事。”

金少适才觉得后背上的那根寒刺不见了。

金少:“沈家案子有进展了。”

数月前,沈知县管辖的青州县,有老百姓发现了一座金矿,这在当地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朝廷没有收到奏折,是以并不清楚此事。

金少:“金矿发现后没多久,沈家就出事儿了。”

沈知县以贪污罪被流放,后来在流放的途中惨死。

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挨得极近,未免也太巧合。

陆满庭放下狼毫笔,转身问金少:“可有去金矿之地查看过?”

金少:“有!”

金矿位于青州西南部的群山间,地势险要。进山的路已经封了,不许当地老百姓进出。

奇怪的是,当时发现金矿的几位樵夫,全部莫名其妙地死完了。

金少几经周折,才从搬去临县的樵夫的家人口中打听到。

陆满庭眸色深深,整个案件的始末有了大致的方向。

陆满庭:“留意那几人最近的动向。”

金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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