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夫君跑走了(109)

作者:榕嬷嬷 阅读记录

两相对视之间,空气似乎霎时被寒风冻住了,连飘动的灯火也凝成了相缀其间的朦胧。

紧接着,少年先迈动了步子,满街的朦胧被他碰碎了,随后又将他包裹,一身偏执皆笼在温柔的暖晕中,好像无论如何都要来到她的身边。

沈青棠不由自主地伫在了原地,分明草堂还有几步便可以走到,可魏珩那久久盯着她的眼神,既伤黯又执著,好像藏了无尽的话语,幽深得几乎能将她吞没。

少年愈走愈近,在距离咫尺之时,环手斜倚在了墙边,握着酒壶的左手上还缠着一层纱巾。

其实那处的伤口早便好了七八,只因为那是她亲手包扎的,他至今都未曾舍得拆。

“这么晚还在外头,不怕被人盯上了?”他无伤大雅地开了个玩笑,可表情看起来却很落寞。

沈青棠不解地闪了闪水眸,倒是莫名有些紧张,“有……么?”

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消沉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下午的话说得重了,她心里略有不安,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勉强笑道,“还好吧。”

她本来也就是晚间吃完饭,去邻里一起聊了聊袁英出嫁的准备,顺便还一起帮忙改了改嫁衣,也没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呀。

可少年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有啊。”

他随手将酒壶扔在了路边,慢慢向她走近,带着笑的眼眸里分明透着悲伤,“喝醉酒的疯子就会来找你。”

他说这话时,看起来好像要难过得哭了。

沈青棠的心陡然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刺了一下,蔓延的苦涩直溢到了喉间,几乎快堵住了她的呼吸,“我……”

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可她退一步,魏珩便又迈一步。

“不是说原谅我了么?”他笑着看她,好像个没拿到糖果的孩子,在同人委屈理论,“怎么说话不算话?”

沈青棠紧张得哑然无言,眼见他靠得愈来愈近,那萦绕的酒气就快强势地欺压了过来时,她急得立即伸手抵住了他逼近的胸膛。

“你、你你你好像喝醉了!”她惊慌地皱起眉,十分抵触地别过头出声制止,试图去唤醒他的几丝理智。

可等来的,却是一句冷静无波的默认:“我是醉了。”

紧接着,沈青棠还未从这话里反应过来,便先感觉到手腕传来了一阵捆缚感。

她心中一颤,猛一抬头,这才发现魏珩不知何时竟解下了伤口处的纱巾,直接将她的两只手腕绑了起来!

袭上心头的恐慌令她顿时开始拼命挣扎,满眼皆是愕然与不敢置信:“你干什么,你疯了么?”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

魏珩的面上是死灰一般的沉冷,只静静看着她:“大抵是疯了。”

从她方才那么抵触他的靠近起。

他毫不犹豫,猛然将人拦腰抱入了怀中,以极其冷硬的姿态,抱着她径自向街尾走了去。

“救——”沈青棠立即下意识呼救,就像一尾绝望的鱼,在他怀里拼命翻腾。

“你尽管叫,”魏珩冷声打断她,眼眶通红,仿佛明知前路是悬崖,却仍在清醒着犯错,“看待会是我死,还是他们死。”

冷血无情的话语落入沈青棠的耳中,就像凉水没入骨髓,令她全身翻腾的血液都渐渐没了动静。

滚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直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她气得用绑在一起的手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压着声音大骂道:“你就是个疯子,王八蛋!”

她急得抽噎不止,泪如雨下,“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快放我下去!”

少年咬紧牙绷着面色,纵使心中翻痛如刀绞,却还是冷静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马儿悠悠的低鸣声时不时从街角处传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见到那早已备好的精致马车时,沈青棠看向魏珩地目光又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你早就算计好了?”

她闪烁着泪光,感觉先前好不容易拾起的那些信任、对他敞开的那些心防,又全在此刻被击了个粉碎。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她无助地蹙着眉,心里漫开了无限的不安与恐惧,全然想象不出他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癫的事来。

可魏珩未做回答,只是动作利落地将她抱上了马车,好像再晚一刻都等不得。

他不动声色做起狠事来的模样,令沈青棠既觉心惊,又觉陌生。

马车开始缓缓行进之时,沈青棠心凉得已经放弃再问他任何话。

可少年却忽然沉声开口,“去拜堂成亲。”

语气不容置喙,仿若一记惊天的闷雷,震得沈青棠顿时睁大了杏眼。

疯子。

第81章 共枕(1)

马车行至城南的一座宅邸前时, 沈青棠已哭闹得没了力气,只含泪蜷在了车厢一角。

晚风清凉, 可魏珩呼吸之间, 却觉这空气寒得如刀入喉。

他沉然伸出手,正欲去碰她,啪嗒一声响, 被沉浸在伤悲中的女孩不客气地锤了一记。

“我不要成亲。”

她含着哭腔怨了一句, 黏在窗边黯然垂泪,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梨花带雨的小脸瞧着分外惹人怜惜。

魏珩深吸了一口气,攥紧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不知静默了多久, 等她情绪稍稍冷静了, 他才又慢慢去将她从角落里揽了出来,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取一件娇贵易碎的素瓷。

女孩仍不情愿地挣了两下, 却听那抱着她不放的人, 颇为艰忍地吐出了四个字:

“不要逼我。”

他的手隐隐发颤, 低沉的声音里,似乎饱受着痛苦与爱意的折磨与撕扯。

到底是谁在逼谁?沈青棠微微蹙起眉,闪着细碎的眸光, 不明白在如此处境下,他怎么倒像比她还难过似的,要露出这般神情。

在力量悬殊的对峙下, 她终究还是被魏珩打横抱进了陌生的府邸。

此间清净雅致, 修葺富丽, 唯有人气少了一些, 略显萧冷。

待魏珩抱着她穿过厅堂, 步入了回廊时, 她才倏然惊奇地发现,魏珩所说的拜堂成亲似乎都是吓她的。

他也没有像她设想的那样,会手段粗鲁地按着她的脑袋行拜堂之礼。

正当她泛泪的眼眸难得闪起一丝光亮时,几个仆从却拿着囍字与红绸忽然从拐角跑了出来。

见了他二人也无甚意外,只躬腰行了一礼,甚为敬重,“少爷,夫人。”

说罢,一刻也不敢耽误,又如风一般告退,井然有序地去布置起了大堂。

这一阵不速之风,吹得沈青棠眼中的亮光瞬间凉了。

原来不是不拜,是时候未到……

女孩不安分的手脚忽然又从沉默中开始了挣扎。

不知扭闹到几时,后院亮着灯的房门被魏珩一脚踹开,随即又被利落地合上。

屋中扑面而来的温暖骤然驱散了周遭的寒气,似乎为迎接主人,早已做了周全的准备。

熏香袅袅,纱灯绣锦,云母屏风浮金照影,尤衬得窗角那崭新的梳妆台与柜橱流光溢彩,不胜奢丽。

一尘不染的书案上更有两枝带露的秋海棠做点缀,倒是为清雅的屋子添了几分温色。

可沈青棠此时并无暇欣赏他的寝房,眼见他抱着她直往内室的拔步床走去,万千恐慌与羞愤皆涌上了她的心头:

“你、你你你敢胡来——”

带颤的嫩嗓还未撂完狠话,身体已然被人轻轻放置在了床榻边。

她适时噤声,连大气也不敢出。

可少年却无逾矩之意,只是倏然在她面前屈膝蹲下,仔细托起了她被捆绑的双腕,带茧的指尖在那娇嫩的皮肤上轻抚不止。

纱巾质地本便粗糙,加上她方才挣扎时亦只顾意气,现下一查看,那被磨破了皮的红痕,倒像是狠狠鞭笞在他心口上了。

魏珩微皱眉尖,仿佛是在与自己怄气,眼中满是难掩的疼惜,指尖挑动了几下纱条,当即便解开了她手上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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