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多娇(34)

作者:梳酥酥 阅读记录

回去的路上,段沐宸要回武场,和阮萤初分开两路,朵红跟着进了马车内,才发现阮萤初手里的披风,朵红说:“王妃,披风奴婢收着吧。”

阮萤初看手里的披风,又忘记拿给段沐宸了,给了朵红,让她送过去给清风。她轻轻掀开布帘,露出一道缝隙,看见刚才还在看赛冬舟的百姓穿过烟海码头,朝领彩头的中街涌去。

因为她坐得马车,要比走过去的人快些,路过领彩头的路口,看见堆满的红色绸布,贺礼堆成一座小山头,不光第一头红有贺礼,其他参赛的船只都能领到一份赛冬舟果盒。

阮萤初放下帘子,早听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各地的风俗文化在她看来璀璨精彩,诗文里描绘的虚实,虚只是在于没有想象的余地。

马车内朵红拿了汤婆子给她,暖意生出,一夜忙碌的疲累有了出口,她眼皮倦意滋生,阮萤初阖眼,想来和段沐宸一早的相处,也没有起初要想着远嫁陌生人,还要和颜悦色讨好夫君的不适。

她今日不是全装出来的样子,只是心平气和同段沐宸说话,即便是装做关切替他拿下披风,并没有无所适从的难受,想来她是没有了不认识段沐宸时,对这个地方人和物的偏见。

回到王府,阮萤初让朵红等王爷回来再叫她,她睡得踏实,梦里却是山寨成亲那日,那两张婚书红纸。

只是看着看着,红纸上的花好月圆,字迹模糊成段沐宸的脸,不羁的眉眼,桀骜淡然的双眼被红布遮住,落下来后,段沐宸的眼睛里,阮萤初看到她满眼泪痕,再看过去,又变成花好月圆四个字。

阮萤初睁了眼,梦里古怪,容不得她细想,只是她不知道梦里她在哭什么,有对段沐宸说了哪一句话。

朵红这时候进来叫她,看见阮萤初坐了起来,问她:“王妃可是没有睡好,脸色不佳。”

“没有,应是今天受了风。”她睡得很好,奇怪的就是她再次做了关于段沐宸的梦后,没有像起初心绪不宁,而是因为这个梦安稳醒来,才多想。

朵红给阮萤初拿上汤婆子,找了厚的里衣及冬鞋,嘴里说:“里州风大,早晚更加寒凉,奴婢应早些让王妃换厚的衣服。”

“现在也还好,是我自己疏忽。”她应着朵红,朵红另外讲了王爷在书房,等王妃这边好了,就备上马车过去。

“那我们快些吧。”阮萤初坐到梳妆台前。

书房,武将来禀明:“正如王爷所料,黑铁腰牌是昝家养的暗贼。”

段沐宸听后,问:“昝家被关进去后,来探视的人可都有记录?”

武将从怀中拿出狱中拿来的册子:“属下查看了一遍,未有人去探视。”

“负责记录的狱衙,可有盘问?”段沐宸说。

武将:“已经抓起来,还在审问,有结果会来禀报王爷。”

段沐宸让武将留下册子离开,昝家从上次查办,落实昝松蓄意放火烧山赶走山民后,早已经捉拿归案,过程无人反抗狡辩,他当时就觉得昝家在等着谁来救人。

而这次赛冬舟派暗贼行刺,在码头位置处埋伏,只有靠近的渔民,断然不是他们的目标,只能是附近的人群里,有他们要杀的人。

这个人肯定和救昝松出来有厉害关系,他要找出来,在里州百姓里是大海捞针,不如去昝松面前碰碰运气。

◉ 第30章

邱府前面的大路上,出现段王府印有星月纹的马车,门口管家是个机灵人,眼看还有些距离才到门口,跑去知会邱大人和夫人。

等段沐宸和阮萤初的马车停好,邱知府和柳氏赶到门口,见到真是段王府的马车,打消心里的疑惑,立马挂上夫妻相的笑脸,看着阮萤初和段沐宸下了马车。

邱知府凑上前来:“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段沐宸第一次来知府府上,本是答应阮萤初的话,陪着走一趟,这次不算白来,叫上如约出席在知府府上的官吏,把刺客的事情安置下来。

“邱知府历来好客,今年是一定要来看看。”段沐宸话里有话,邱知府还不知道所谓何事,只引着王爷进府。

阮萤初这边自然要和柳氏打照面,柳氏先是呵呵笑起来,亲昵拉起阮萤初的手:“王妃那日的话原来是这样意思,来了多好,快随我一起去花园找她们,大家都想着你来不来呢。”

两人被邀着进了府,晚宴在前厅准备,段沐宸跟邱知府交代,把来了的里州官吏全叫到书房,再让身边的邱府管家往书房开路,他回头看了看阮萤初,应是忙着和济善堂的夫人们交涉,他离开片刻也无妨。

邱知府知道段王爷不喜官吏私下酒肉结交,更看不惯官商私交密切,他在管家进来通报前,便把请来的富商叫去后院赏玩珍奇藏品,这下段沐宸要叫去所有官吏,大厅宴会场面空泛起来,只剩布菜的家仆和无人欣赏的奏琴乐坊,角落站着十来个舞娘,不知要不要对着空无一人的场合起舞。

但他拒绝不了,不知道段王爷的用意,也不敢得罪油盐不进的段王府,邱知府亲自去喊:“王爷书房稍作休歇,我叫他们过来。”

他亲自去,还可以周转一下话口,不让其他人觉得奇怪,而其中有和段王府硬来吃了亏的小官,连声说要离开,邱知府也不拦着,能减少他的担忧就放走了人。

柳氏不比自家夫君悠闲,她带阮萤初到花园中见夫人们,今日夫人们对阮萤初态度大为转变,这下看见和柳氏嘴里说的不一样的场面,都对柳氏心有腹诽。

在阮萤初来之前,柳氏信誓旦旦,讲外面看起来王妃深受王爷宠爱,实际就是做样子给百姓看,其实王妃在王府根本说不上话,王爷对她爱答不理,跟被抛弃没什么两样,所以段王爷肯定不会陪阮萤初来,让夫人们都听明白,以后还是要在知府门下行方便,该听谁的话一目了然。

如今阮萤初出现,加上白日里眼见为实,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见看台上,只有阮萤初坐在夫君身边,世间都认夫为上,妻为下的理,定是得了王爷宠爱,阮萤初才会和王爷同坐高台,两人之间还浓情蜜意。

柳氏说了谎,她和阮萤初一起坐下,先前夸赞柳氏府上花园的众人转向阮萤初,有人妙语问她穿戴,有人同她讲起京都的好,甚至性格泼辣些的夫人,直接就问了阮萤初:“王妃和王爷虽是新婚燕尔,但可见王爷对王妃疼爱,往年晚宴怎会见到他。”

另一人接了话:“王妃不妨说说,有何驭夫之道?”

柳氏在旁边冷下脸来,她自顾说了鱼,无人搭理,夫人们都在等阮萤初说话。

起先阮萤初没听明白夫人们所言为何,现在两位夫人戳破,原是问她为何段沐宸会对她如此听话,阮萤初心想,总不能说是她在骗人,那就说:“王爷待我好罢了。”

她因为心虚低下头,夫人们看来是她害羞,泼辣夫人便说:“王妃年纪尚小,我们不该过问你房中之事的。”

有人帮她打了圆场,阮萤初脸红了一片,用袖子遮了遮,是要问她房中之事,她回答的话意味深长,反倒欲说还休,饶人羞怯。

“不问了,不问了。”夫人们还要为夫君的仕途在段王府打点,不想为难阮萤初。

柳氏身边的丫鬟来说:“厨房布好菜,但老爷和客人们都去了书房,后院赏画的客人落座了,问多久开宴,好通知厨房准备。”

柳氏与丫鬟低声交代了两句,随后站起来:“知道大家还有很多话要聊,不如移步厅里,边吃些茶点边说。”

因还在知府,柳氏维持着体面,别人猜测她如何不要紧,晚宴不能毁了,她就要一切如常的张罗。

书房内,丫鬟的话递到邱知府这里,是来禀明可以开宴,问老爷这边的情况。

事实情况棘手,段沐宸等到所有人过来,便说了早间赛冬舟有人遭遇行凶,没说抓到人,也没说刺客和伤者何人,他觉得此事不可能密不透风从大牢内救走昝松,要探探这些最有可能收受贿赂的官吏,连刚刚溜走的小官也被清风截下来,送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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