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的继室之路(153)

作者:赵安雨 阅读记录

还有谁?花家不用说,是丈夫一边的,三伯五伯呢?帮着丈夫瞒着自己?舅舅舅母知不知道?往来的亲戚朋友呢?

珍姐儿越想越生气,这几日自己喜滋滋地张罗请客,在别人眼里,岂不成了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忽然之间,她愣住了:爹爹呢?爹爹知不知道?

“我爹呢?”她胡乱喊道,双手撑着地,“我要找我爹爹!”

爹爹会给她撑腰,会给她做主,有爹爹在,花家就不敢欺负她了。

花锦明忙不迭扶住她,珍姐儿恨极了也气急了,狠狠一推他胸膛,自己反倒跌倒在洋红色地毯。

一时间,她僵在原地,花锦明也愣住了,张着双手,“珍娘?”

珍姐儿捂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锦明,我,我的肚子疼....”

片刻之后,三太太被惊慌失措地下人叫起来,听一听就抓起衣裳,“去宋姨娘的院子,叫三爷起来,派个人给五爷五太太送信。再有,花家那边,叫李家的去一趟,就说珍姐儿跌了一跤,落了大红,姑爷就在身边,姑爷叫的人,已经去喊大夫,产婆也是现成的,请花家大太太来一趟。”

贴身的妈妈掀开幔帐挂在如意钩上,蹲下服侍三太太穿鞋,“太太,您瞧,是不是也给舅太太送个信?”

三太太挽着头发的手停了停:这个责任,不能自家担着。“你说的是,就是你去吧,叫外面的人备车,告诉王家舅爷、舅太太,还是刚才的话,请舅太太来,越快越好。”

那妈妈答应着,出门去了。

七弟撒手走了,四姐儿的婆婆不管,舅太太也不在,好不容易珍姐儿怀满九个月,遇到这种事!

千万莫要出事,三太太心烦意乱地,由丫鬟服侍着穿好衣服,匆匆出屋去了。

就像三太太怕的,珍姐儿生产的并不顺利,一日两夜之后,才艰难地产下一个虚弱的男婴;

又过了三天,花锦明离开金陵,前往江西南昌,快马加鞭连日带夜,依然没能见到姐姐最后一面:女眷被关押的地方潮湿肮脏,花锦香幼女夭折,悲痛之下不吃不喝,发起高烧,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 第101章

俗语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到了曹延轩这里,就要换个个儿了:七月间,他顺利通过了庶吉士的选拔,到了年后, 就要去翰林院了。

曹慷捻须微笑, “我老了, 家里以后就指望你们了”,曹延吉拉着他去北平楼喝酒, 赏了下人银子, 阖府喜气洋洋。

曹延轩喜悦归喜悦,整个人松快下来, 夜间和纪慕云说起“这辈子再也不想考了”, 纪慕云掩袖而笑。

说起来, 今科状元郎出自江南世家大族,浙江解元, 难得的三元及第,榜眼和探花郎就是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探花郎颇为英俊。

这三人是皇帝亲自挑选,入翰林院之后, 会巫师,其余的庶吉士在翰林院任三年, 散馆之后, 或去六部,或外放为官,起点就比普通进士高一截。

曹延轩是世家子弟, 家资雄厚, 族里在朝中为官, 又是个斯文温和的,人人都愿意攀谈。

来京城的时候虽短,数月间,曹延轩也结交了不少脾气相投的举子、同年,彼此引荐、往来,白日吃酒饮宴观花品茶,傍晚才归家。

七月中旬,曹延轩在座师苏大学士府中,惊讶地发现,同年鲁常宁是个熟人:

“丁兄是说,鲁兄夫人,是礼部侍郎赵侍郎家里的人?”他回忆着去年年初,纪慕云在庙里对一个病弱的老太太施以援手,事后对方家里的女眷来府里感谢,送了不少礼物。

鲁常宁四十余岁,在今科进士中不算年纪大的,是个大胖子,见人就笑,闻言有些羞愧:“惭愧,惭愧,赵兄是我的连襟,比我大不了几岁,早早出仕,我却屡试不中,今科才有起色。”

姓丁的出身寒门,名次排的靠后,险险便是同进士了,没有得力的亲眷,分外巴结鲁、曹等人,闻言恭维道:“鲁兄行事低调,从未透露过与赵侍郎的关系,还是小弟偶然得知。来来,小弟敬鲁兄一杯。”

曹延轩便没露出什么,如常饮宴。今日是苏大学士的寿辰,今科举子一波波一茬茬道贺,有来路的坐下吃一碗面,更多的放下礼物就走了。

出府的时候,曹延轩招呼了鲁常宁,落在其他人后面,委婉地提起前年庙里的事情。

鲁常宁一听,就反应过来,挥着袖子喜道:“对对,内子是提过的,怪我愚钝,没反应过来。”

原来徐老太太的丈夫曾做过太原知府,膝下二子三女,长女嫁到徐老太太的娘家亲戚,便是陪着徐老太太到金陵礼佛的,次女嫁给赵永康,最小的女儿嫁给鲁常宁,两个儿子也娶了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

鲁常宁不好意思地叹道:“我是家中独子,上面只有一个堂兄,家里人一只手数得过来,我夫人正好反过来,家里几十口子,逢年过节年礼都送不过来。”

曹延轩笑道:“我家亦是七、八个房头,还不算族里的亲眷,早已习惯了。”

两人一个沉稳一个豁达,言语间甚是投机,便起了结交的心思,互相邀请到家中做客。

鲁常宁听说他发妻去世,庙里露面的是妾室,女眷结交上不便利,便说先去曹家拜访,“内子定是要当面道谢的。”

不用说,赵永康夫人知道了也会跟来,曹延轩答应了,定好三日后的日子,回府之后告诉了伯父。

曹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说起赵永康是个能吏:“永乾二十六年回京,今年四十六岁,就做到了三品大员。”

如今京城局势翻天覆地,多个朋友多条路,鲁家便罢,与赵家熟络一些只有好处。

今日曹延吉出门去了,曹慷便把六太太叫来,叮嘱一番“好生接待”,六太太满口答应,自去张罗。

说起来,公公和儿媳妇是很少见面的,有事叫妻子转告,或者告诉儿子。如今曹慷没有太太,像今日这般遇到事,便直接告诉儿媳妇,好在他年纪大了,也不必避讳什么。

曹延轩回到竹苑,把事情告诉纪慕云,心里颇为惋惜,“徐老太太那边,你该去拜见的。”

上次徐家大姑奶奶到西府,纪慕云也没露面,早已习惯了,笑道“六太太过去也是一样的,横竖是我们家的人。鲁大人大后日便过来吗?那我要给昱哥儿找件新衣裳,您也得穿得鲜亮一点。”

又想起媛姐儿来,决定“晚上告诉六小姐,若是要去鲁家拜访,现下便要准备起来了。”

男子在外相交,喝酒饮茶便罢,鲁家女眷到府,便是通家之好,回访的时候宝哥儿媛姐儿少不得跟着。

把要办的事情理清楚,纪慕云就回到临窗大炕,替他续了茶,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复杂,和往日不同,迷惑道:“七爷?”

曹延轩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目光坚定起来,笑了笑,拍拍身边,纪慕云便施施然踱过去。他忽然张开胳膊,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大白天的,丫鬟仆妇都在,昱哥儿便在隔壁玩耍,纪慕云有些害羞,推推他肩膀,却推不动,嗔道“干嘛呀?”

他没吭声,把脸颊伏在她腰间。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到了下午,金陵送了信来,厚厚一叠。曹延轩拆开信,先是露出喜色,又脸色大变,蹭地站起身:“怎么好端端的,摔了一跤?”

西府三个管家,大管家留守金陵,大管家的长子曹秉田去了湖南纪慕云姨母家,二管家周红坤跟着曹延轩,三管家曹世雄跟在花锦明身边。

今日来的是西府大管家次子曹秉寿,不如父亲兄长能说会道,干巴巴地答道:“回七爷,以往给太太瞧病的范大夫说,四小姐确是跌了一跤,动了胎气,才提前生了小公子,范大夫还说,这回四小姐受了罪,要好好治一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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